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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自然而然地顺势去拉扯他的衣服和裤头,他却像被按了停止按钮的人偶一般霍然僵硬,我只得收回手去,一边忍着缺氧和心率爆增导致的些微头晕,一边斜着眼乜他,等他反应。

“简单。”他大喘了口气,声音更加沙哑,也倍添了份诱人。

我闭了闭眼,哼笑:“不能再进一步?你裤兜里那硬的是偷偷放进去的石头?”

他没有马上吭声,凝着我。

那双眼睛……活见鬼,我不管不顾地回盯着他,同时把手伸向我那渴求到发疼的下身。

但他比我更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原以为他是要我先替他解决问题,但当我转换方向的时候,却遭到了他更用力的抗拒。

“你干什么?”我的声音也不对劲,听着不像我。

“不行。”

他同样在喘气,然语气坚决地像磐石。

“什么不行?我又没碰你,我摸我自己不行?”

“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又亲了上来,唇舌的缠绕中,一串匪夷所思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是因为我才起的反应,你不可以自己解决……你要忍着,我也……一样。”

“……为什么?”

他稍稍和我分开,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性对我来说——”

“很脏?”我笑着接下去,“是羞辱别人的行为?”

摇了摇头,他说:“有特殊的意义。”

我被他噎住了,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当他的手掌在我脸上轻轻摩挲,我回过神来,有些好笑,但托福,那胀得难受的欲望也因为思考的回归而消退了一些,我看着他问:“意思是你现在不想和我做?甚至我在你面前自慰也不行?你统统归纳为‘对你的性’?”

他居然点头了。

他居然有脸点头!

我笑了,气的。

为什么?又凭什么?

他似乎听到了我沉默的质问,垂下了眼,旋即抬起,注视着我,几乎一字一句:“我不想对你随便,希望你也一样。”

“但是……”我模模糊糊地有些能理解他的意思,但这对我仍是一大打击,我以为在经历情绪酝酿蓄力之后,应该能轻而易举地迎来火山的爆发——

我想要他。

虽然他现在除了嘴唇和发型的异样外,还是衣冠完整,这却不妨碍我欲望的想象,我要他投降,听我的,由我抚摸全身,由我亲吻,吸吮,舔舐,摩擦……他给我的也不该只是亲吻,当他的掌心贴上我的脸,我希望我和他能甩开桎梏,紧紧地、赤裸裸地黏在一起。

“为什么?我会让你舒服,快乐的,我保证。”我做着最后的反抗,“我们不必做到上、下的那种阶段,只是,只是让我摸摸你。”

他的眼神闪动着渴切,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又想凑上来亲吻,然而他的行动是退后,小半步的退后。

接着摇了摇头,他说:“不。简单,交媾的快乐很容易得到,你我都是。我要的不是那个。”

我低头看向他鼓胀的下身,心中升腾起一股怨气:容易得到,所以就要人为制造障碍?

他既然用上了“交媾”这么正式的词,我也就从善如流:“那你要什么?我作为落后野蛮荒淫土地上靠卖弄风情诱人交媾的娼妓的儿子,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的不也只有交媾的快乐吗?”

为防止他误解——他好像就是这么个人,我补充了一句:“当然,你弟弟我是一定会给你找回来的。”

他再度摇头,竟然又退了半步,只是这回,他的手心贴上了我的脸颊:“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我想和你……但不是现在。”

我叹了口气。

“我不觉得你是落后野蛮荒淫地方只能提供交媾乐趣的人,”他记住了那三个形容词,“我也不是先进文明圣洁之地可以供给物质的金主,还是说你只想从我身上得到钱?”

嗯,他还用上了三个反义词。

我笑了,好吧,他有理:“你要是嫖客,我可以给你介绍专业人士,相信我,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

他捏了一下我的脸:“我不是。”

“……我只要你付给我找你弟弟的酬劳。不管怎么说,你是老板,邵先生,既然你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那要不要改成去洗个澡,然后休息?我还可以提供宵夜服务,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拖长了腔调说。

想过问他究竟是要什么,总归没问出口。

毕竟我也不清楚我对他的欲念有没有混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太可笑了不是吗?

才认识一天!

他迟疑了一下,表示确实需要洗澡,但没有携带换洗的衣物,我说贴身衣裤我有新的,可以直接给他,外衣裤也能借,虽然我结实一些,但身高几乎相同,肯定合适。

麻烦在接下来的睡觉问题上,因为卧室只有一个,床当然也仅有一张,他坚持睡客厅的长藤椅,我告诉他我没有多余的被褥,舒不舒服倒在其次,别看这里的气温不低,但夜里海风很大,容易着凉,感冒是小事,耽误正业就不好了。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好了。”我义正言辞地向他保证。

刚才在洗浴间我已经自行解决了一次,又不是十几二十啷当的小毛头,不至于,不至于。

“不是这个原因。”他的脸上罕见地浮出了一丝窘迫,“我睡相不好。”

“比如?你打鼾?”我做出了受到惊吓的样子,看他耳根子都有些泛红,心里直发痒。

“不是,我……不习惯床上有其他人。”

他看向我,欲言又止,沉默了好几秒,才用一种死死板板的语气说:“而且之前说过了,你的床不适合单纯睡觉的人,上面睡过太多人了,可能会让我做噩梦。”

我撇了撇嘴角:“那没办法,我的身体也睡过很多人。”

他没再说话,径自抱着折叠好的衣服放上藤椅,靠了上去。

“我还亲过很多人,你要不要我换个嘴唇换条舌头?”他不接招,我愈发没好气。

还是没得到回应,我反省起自己傻了吧唧的幼稚赌气,转身要回卧室,他却在我身后突然开口:“简单,等找到我弟弟了,我会好好解决我和你之间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闭着眼睛,但唇角勾着:“我说过我憎恶赌博,厌恶风险,但既然下场,就是一把梭哈。你要不玩,早点抽身。”

我张了张嘴,冷不丁想到他那位宜安弟弟,高高兴兴和当地的所谓“捞金”女孩结婚的男人,该不会他们兄弟俩都是这德性?

他想要什么?我?跟他?一起生活?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太荒谬了,我的生活和他的,从哪个角度分析都不可能会有交集,他既然不想和我共享交媾之乐,那就罢了……

云雨巫山,找谁不是一样?

嗯。

没错。

邵辉堂

长藤椅并不算舒服,躺在上面,我无法完全伸直双腿,翻身也必须小心翼翼。

除了寝具欠佳,海浪声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始终充满着潮湿的苦咸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过夜了。

可这一切都不是我两眼发直茫然盯着天花板的原因。

简单。

这哪里像个正经人的名字?

……他本来也不是个正经人,私家侦探怎么也算不得是受人尊敬的主流职业,更何况他说他跳过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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