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不过陆沉和明天那个要嫁女儿的陆家是什么亲戚关系,走得近吗,能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自己去凑个人头吃顿饭吗?
孟茵茵才发现自己对大队上这些亲戚关系一点也不了解,刚想转身问问余小雨,却发现那边余小雨没等到她的回复,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见状,孟茵茵自然不会叫醒她。
算了,等下午上工的时候直接问陆沉吧。
午休时间匆匆而过,孟茵茵成了最后一个离开女知青宿舍的人。
大概是上午的事情让她心情愉悦,所以中午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甚至还差点睡过头。
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时间不够了,她连头发都来不及扎,就只能急匆匆的往外走。
而男生宿舍那边,宋岳也还没离开。
作为知青点负责人的他向来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因为他需要检查门窗是否关好,确定没什么遗漏之后才往自己上工的地方赶去。
而当他刚锁好门转身的瞬间,便看到孟茵茵一边往外跑,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
宋岳的目光不自觉在她那完美的侧脸上顿住,神色难掩痴迷,眼见孟茵茵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他想都没想便开口叫住她。
“孟知青!”
孟茵茵脚步一顿,下一秒,果断装没听见宋岳的呼唤,脚下动作更快了。
本来她和宋岳就不熟,再加上中午林晓夏的事情,孟茵茵更是坚定了要远离她和宋岳的决心。
他们两口子的事情自己处理去吧,她才懒得掺合呢!
眼见孟茵茵避他如洪水猛兽一样,快速逃离了自己眼前。
宋岳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眼神也随之一沉。
……
孟茵茵可不知道背后的宋岳已经变了脸,她现在一心只想赶紧去到上午的竹林和陆沉会和,跟他提一提“合作”的事情,顺带再问问他明天他亲戚家办酒席自己能不能去。
等孟茵茵到达竹林的时候,不出意外,陆沉已经在那了。
此刻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低着头削篾条,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帅气长相。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避开他的眼神。
之前孟茵茵并不清楚陆沉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阴沉冰冷,但中午听余小雨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之后,她便猜测或许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
就冲现在大队上那些人都还在跟知青们传播着有关“遗腹子”的事情,不难看出他们对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在意。
所以以前,陆沉估计没少听各种难听的话。
父母双亡,从小在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想想其实还怪可怜的。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却偏偏要被其他人当成“异类”,然后被孤立被议论,难怪会养成这样的性子。
意识到这一点,孟茵茵对陆沉的畏惧不自觉又少了几分。
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距离陆沉少说得有十米的距离,孟茵茵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鼓足勇气往前迈了一小步。
然后站定,紧张的望向陆沉。
在确定陆沉并没有开口驱赶自己,或者像上午一样避开自己的时候,孟茵茵心里最后一丝踌躇也消失了,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欢呼雀跃起来。
她就知道,陆同志就跟自己猜的一样,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同志!
确定了这一点,孟茵茵动作不再迟疑,放心的迈开脚步走到了陆沉跟前,嗓音轻快明亮的叫了他一声。
“陆沉同志!”
陆沉拿刀的手停顿片刻,下一秒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忙活起来。
对于他的沉默,孟茵茵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犹豫片刻,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陆沉得手上。
只见他一只手握住圆滚滚的竹子,另一只手握紧柴刀,接着柴刀在竹子的顶端划拉一条口子,清脆的破竹声响起,竹子立马分成了两半。
然后对半再对半,一根竹子很快就变成了无数根食指粗细的竹条。
陆沉手指翻飞间,长长的竹条就跟被驯服一般纷纷化作了篾条,看得孟茵茵眼珠子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还是塔第一次看到篾条是如何制作的,并且陆沉的手指又细又长,动作也熟练且迅速,有种别样的美感。
她不自觉赞叹出声。
“你好厉害啊……”
陆沉动作一顿,实在不明白削个篾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做这个呢,而且你做得好快,每根篾条的宽度都差不多,就像量过一样!”
孟茵茵越说越激动,仿佛陆沉不是在做五六岁小孩都会做的简单手艺活,而是在解决什么高深复杂的难题似的。
第一次被人这样夸,陆沉不但没感受到任何喜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
毕竟在他看来,这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孟茵茵这个农活十级废柴来说,陆沉这份手艺可比解决什么难题要厉害多了!
要是她有这份手艺的话,十个工分那不是轻轻松松就到手了?
不过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得手心,孟茵茵还是选择不去学习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手艺了。
毕竟这玩意一看就很废手。
不过没关系,她虽然不能吃苦,但是她有钱啊!
在见识了陆沉的实力之后,孟茵茵更加坚定了要和陆沉“合作”的信念。
看着仍在继续埋头苦干得陆沉,孟茵茵眼珠子转了转,语气也立刻跟着变了个调,变得哀伤不已!
“哎,要是我能像陆沉同志一样厉害就好了。”
“我其实也想学,但是我天生力气小,干不了重活,皮肤又敏感,不能晒太阳,身子骨也很弱,多动几下就浑身不舒服……”
孟茵茵一边可怜兮兮的诉说着自己的苦衷,余光还忍不住偷摸的看向陆沉,她得时刻注意着陆沉的表情变化,好以此来改变话术。
“所以我其实真的很想努力学习干农活,但身体不允许,所以一直学不会,我也很愧疚。”
说着,孟茵茵做戏做全套,抬起手假惺惺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慌了!
陆沉怎么还是没反应啊。
难道的自己的表演不够感人?
可是明明以前她在爸妈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时候,爸妈都是立刻举手投降,然后无条件同意自己所有的要求的啊。
难不成只短短半个月而已,她得演技就下降到泛不起观众丁点波澜的地步了?
孟茵茵满心惊恐,然后不自觉加大力度,硬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和孱弱。
“大队长找了我好多次,又是教育我,又是说重话,但是我就是干不了这些活,呜……”
或许是情绪和气氛都到位了,孟茵茵本来没想真哭的,这会也完全崩不住了。
本来她就因为上工的事情煎熬了这么久,再加上最近两天眼看着自己每天得工分越来越低,距离还上大队口粮得距离越来越远,孟茵茵全靠一口气撑着才没崩溃。
现在阀门打开了,她可不就收不住了。
悲从中来,孟茵茵干脆直接放声大哭。
“呜呜,我也不想这么没用啊,可是我,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这些活,这么短的时间里,人家哪里学的会嘛……”
“不学的话挣不了工分,没工分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