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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桂欢有点懵,就回她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周瑜和诸葛亮的母亲,问我是没有用的。

桂欢正想着陈年往事,走在她前面的学生拿着小本在背单词,没仔细看路,就不小心摔倒了。

桂欢想当做没看到,结果刚冒出这个想法,头顶的字就变大了。

“余命九天零三小时”中的“九”字瞬间膨胀,鼓鼓的,桂欢都怕它爆了。

“同学,你没事吧?”

桂欢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

对方是个男同学,个子比桂欢高一些,长得白白净净,看到桂欢后愣了几秒,眨了眨眼道:“没事,谢谢班长。”

同班的?

桂欢看了看他,脑子里的人名数据库常年不在线,没匹配出他的名字。

桂欢点点头,就算是应了,顺嘴说了句:“当心点。”

说完桂欢就往前走了,头顶的余命准时增加,正正好好两个小时。

刚走出几步,后面的同学就追了上来,笑着道:“班长,你上周读的那段文章是在读者里面找到的吗?”

桂欢压根不知道她“昨天”读了哪篇文章,想了想道:“我也忘记了,应该是吧。”

“你昨天读得那篇文章真好……”

桂欢加快脚步,想快点进校门,免得这位热心同学再问其他的事情。

结果这一路频繁出现“送命题”,桂欢只得慢下脚步,随手捡起地上的垃圾、引导小学生过马路、帮问路的人指道……

看着头顶“唰唰唰”地涨,桂欢挑了挑眉,原来也不是很难,怪只怪她昨天没有走出屋子罢了。

一旁的同班同学直接就看呆了,赞叹道:“……班长,您真是行走的道德标兵。”

身体力行地实践着初中生行为准则,一点都不掺水的。

上辈子的桂欢,走路向来目不斜视,对谁都是淡淡的,与现在的“乐于助人”风格大相径庭。

男同学也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桂欢,原来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班长是这么的热心肠!

桂欢:……

同学大受感染,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碴,也想动手去捡起来,桂欢连忙拉住他,心想:你这是在跟我抢命,懂吗?

桂欢先他一步弯下腰,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用纸包好后扔掉了,回头说道:“这玻璃太尖了,小心割到手。”

男同学看了眼被桂欢抓住的袖子,脸上微微有些发热,笑着道:“没事,我手粗。”

桂欢摇了摇头,义正言辞地道:“别捡,下次看到了告诉我,我来拣,我这人有个习惯,就爱做好人好事,一天不做满十二件,晚上睡不着觉。”

男同学诧异道:“……真的?”

桂欢重重点了点头:“真的,我对自己的道德约束向来很高,这是我给自己订下的指标。”

完成不了kpi,她就只能重复每天睁眼少一天的噩梦,天天体验真实版死神来了。

但事实上,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对上空的一行字竖中指,双手同时竖……

这哪里是日行一善,这应该叫“整日行善”或者“日日行善”。

莫非是她上辈子好事做得太少了,这辈子都找回来了?

长叹一口气,桂欢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稍大的校服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裤腿子皱皱巴巴的,看起来不伦不类,不是廖敛还有谁?

廖敛单肩背着书包,眼睛随着头部不断地往道路两旁的阴影处来回瞟。

桂欢全当不认识,绕过他想往旁边走,就听身旁的男同学声音不小地道:“廖敛,早啊,你找什么呢?”

廖敛慢悠悠地回过头,他嘴里叼着一根鱿鱼丝,慢慢地嚼着。

桂欢有些诧异地发现,廖敛脸上昨天还很明显的伤势,今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就跟平时一样。

廖敛看见他俩,眼神在桂欢脸上停留了一会,缓慢地眨了眨眼道:“耗子。”

桂欢:……

男同学没听清,凑近了些道:“什么?”

廖敛又重复了一遍:“耗子。”

男同学:“你找耗子干什么?”

廖敛想了想道:“我家养猫了。”

男同学皱了皱眉:“你不会是想给猫吃吧?那东西多脏啊,我家猫都吃猪肝拌饭。”

廖敛眉毛微扬,颇感兴趣地问:“猪肝拌饭?好吃吗?”

桂欢:……

男同学:“我家猫挺爱吃的,不过还是最爱吃鱼。”

看他俩聊得挺起劲,桂欢快走两步,将两人甩到了身后。

走进教学楼,时光倒流的错乱感迎面而来,推开班级门,桂欢和同学们不生不熟地打着招呼,走到了自己记忆中的座位上。

同桌徐波已经到了,像个活猴子一样前后聊着天。

也许是初一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个大脸,从那以后,徐波就有了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放肆感。

反正都表演过拉裤兜子了,他也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班长,最后一道数学作业你借我抄抄呗。”聊够了天,徐波终于想起了他还是学生这回事。

幸好桂欢有提前写完作业的习惯,不然她还得拖着三十好几的脑子重新写。

桂欢把作业本递给他,眼睛瞥了眼上方。

果然,借给别人作业抄,不算是做好人好事。

初中的课程对桂欢来说不算难,她很快就掌握了课堂的节奏,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翻前面的内容。

初二下半学期的内容基本讲完了,各科老师都开始总结知识点,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无疑是期中考和期末考,因为要拿卷子回去给家长签字。

期末成绩,会直接关系到各家父母在家长会上的脸面问题,间接影响他们会不会迎来一场来自父母的“男女子混合双打”。

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平时就算再散漫的学生,也会临时抱抱佛脚,能学一点算一点。

桂欢认真做着笔记,眼睛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第一排坐着的廖敛。

讲台上老师挥舞着粉笔,呕心沥血地传授着知识,离老师最近的廖敛则是单手托腮,自由自在地放空着大脑。

廖敛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近在咫尺,我却把你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桂欢:……

她不由得想:廖敛上辈子上的是哪所高中来着?体校?中专?还是职业技校?

可惜,她上辈子对廖敛的关注不多,以至于她完全想不起来了。但以廖敛现在的表现来看,除非他初三中邪了,否则重点高中是不可能的。

周围同学哗啦啦地翻着卷子,廖敛就像慢半拍一样,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翻面,有时候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走下讲台替他翻了……

桂欢纳闷:他都这样了,都不批评一下?

很快,桂欢就知道为什么了。

物理老师很喜欢上课点名回答问题,点了一圈,就点到了廖敛的头上。

廖敛也不慌张,慢悠悠地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表演了一段长达一分钟的死亡沉默。

桂欢:……

无论老师怎么启发他,他都是睁着茫然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你问的问题,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徐波鼓着腮帮子,用书遮住脸,在下面偷偷乐,侧着头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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