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
还有,裴陆开始担心身边的秦勋,是否能相信。
毫无痕迹
果不其然,秦勋反问白雅尘,“你说岑词想杀周军,你说她加强了周军脑里的指令,有证据吗?”
白雅尘闻言,回答直接,“没有。”
目光又落在裴陆脸上,“操纵意念杀人或被杀,都会毫无痕迹,换句话说,哪怕现在你们去问周军,周军也给不了你们切实证据岑词操纵过他。”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这是最完美的犯罪,不费丝毫体力就能达到目的,而线索和证据,就只能靠逻辑推理、猜测。裴队,就像是我/操纵了周军这件事,你们不也是听了岑词的推断吗?”
“但你的确有罪,我们并没有冤枉你。”裴陆冷声。
“是,我承认我有罪,周军也知道我有罪,所以他才会配合你们把我供出来。”白雅尘的笑掺着冷,盯着他们俩——
“但是你们必须也要知道,岑词不是什么良善,警方对她来说,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的说辞步步为营,再声嗤笑,“所以两位,那我就继续说我的猜测。她知道周军只要一死,那她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沈序实验的参与者,那幕后的人肯定会找上她,所以她才说——”
“我就是想看看,最后联系我的人到底是谁。”白雅尘学着当时岑词的口吻,复述了这句话。
白雅尘这阵子在看守所里就在想,终究是她自己大意了,真就是一步步迈进岑词下好的套子里。
的确,当初得知周军已经死了的消息后,她就把目光盯在岑词身上,她主动联系了岑词,邀她来家里。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时候的岑词,其实早就想起来过往的一切。
“岑词在我家,所说所做都是在演戏,她的初衷就是想引出我的目的。”
秦勋微微眯眼,冷笑,“然后,你认为她是想杀你?怎么杀?”
“你以为她没那个本事吗?我会意识操纵,同样的她也会,那天晚上她故意引出话头,就是放松了我的警惕。我想,如果你再晚来一段时间,我的意识就会被她操控,秦总,你可是看见了那把刀子的。”
白雅尘说到这儿,又强调了句,“利用我的手,无声无息地解决掉我,她却能置身事外。虽然我不想承认她的本事,但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她之后在警局见了我,不是也影响了我的意识吗。”
裴陆始终保持沉静,他跟秦勋不同,没有情感上的纠结,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白雅尘的话会更客观。
而秦勋,是从心底深处排斥这件事的,所以会下意识地认定白雅尘不过是场栽赃嫁祸。
他说,“你的意思是,岑词除掉你,就是万事大吉了?”
“差不多吧,至少不会再有什么人知道她的过往,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继续维持岑词光鲜亮丽的身份。”
白雅尘嘴角微扬,盯着秦勋,“就算还有些零星的传言,我想以秦总的能力,也会遮得严严实实不会露出来吧。”
秦勋面色一冷。
见状白雅尘笑出声,又摇头似有嘲讽——
“你想尽办法掩盖一切,殊不知她早就知道你能为她做这些事,利用你对她的感情来营造个只是岑词的世界,没有戚苏苏,也没有沈序的记忆重构项目试验。秦总,所以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被人做了棋子?”
秦勋紧紧抿着唇,眼里没什么温度。
“我之前提出跟岑词见面,其实的确是抱着能出去的目的,因为一来,我可以拿沈序的尸体作为交换条件,毕竟能找到沈序是你秦总的心愿,岑词如果真心爱你,会替你办到;二来,她想起了过往肯定会痛苦不堪,而且弄得周围人尽皆知,她想再回到平静生活,就只能借着我的能力帮她忘记。”
说到这儿,白雅尘轻轻一叹气,“可惜啊,我笃定了的条件在她眼里没起到任何作用。”
“沈序尸体的事她猜了出来,而第二个条件……”
她又笑了,笑得苦涩。
秦勋冷言,“就算不能忘了过往的记忆又能怎么样?人总要有勇气面对痛苦,关于这点,我相信她终有一天能够坦然接受。”
“是吗?”白雅尘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真相信她能坦然接受?”
裴陆冷不丁问,“所以,岑词跟你见面那天,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也是白雅尘这阵子一直在琢磨的话。
白雅尘意味深长,“意思很简单啊,她就是沈序。”
秦勋一皱眉。
裴陆微微一怔,紧跟着说,“开什么玩笑?”
白雅尘耸肩,“你就当我在开玩笑吧,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你们认为的意思,她的记忆和本事都是沈序给的,所以说她是沈序也没错。”
“你把话说明白。”裴陆喝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想要知道岑词到底怎么想的,可能唯一能给你们答案的人就是她自己。”
白雅尘笑得很恶意,“秦总能不在乎,但是裴队你可不行,你是警察,案情要查得明明白白的才可以,不是吗?”
白雅尘像是说明白了一切,虽然能看得出来她的确是奔着鱼死网破去的,哪怕不能毁掉岑词,也要在临摔下山崖前拉上岑词,让岑词的心思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让岑词以后都无法坦然地面对身边人。
秦勋见过白雅尘后给岑词打了通电话。
岑词很快接通了。
秦勋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质问她?
那恰恰满足了白雅尘的变态心理。
避而不谈?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岑词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至少,在胆量上是。
一个有胆量的人,再拥有了沈序的能力,会怎样?
或许,这就是当初沈序看中她的原因。
在将白雅尘押送回去的前一刻,裴陆问了她一个问题。
而白雅尘的回答,令秦勋心生寒意。
裴陆问,“白雅尘,在这起案件里,你都催眠过谁?”
白雅尘不以为然回答,“周军,你们是知道的,我也试图催眠过岑词,但失败了。”
“还有谁?”
问得白雅尘不解,重复了裴陆的问题, “还有谁?”
秦勋在旁边听得清楚,一下子就明白了裴陆心底的疑问。而裴陆也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问她——
“你催眠过汤图吗?”
你认为还能有谁
汤图那天惊慌失措地来找裴陆,声称自己的意识极大可能受到了白雅尘的操纵,导致她在言语上有了偏差。
关于这件事后来秦勋也是知道的,岑词命悬一线入院,汤图内疚的要死,曾经跟秦勋说过,都怪自己本事不够,着了白雅尘的道。
白雅尘听裴陆那么问,先是怔愣了一下,语气有疑惑,“汤图?”
单单就她这个反应,裴陆就明白了,不但裴陆明白,秦勋的心也咯噔一声。
而白雅尘也是个聪明人,联想到那天跟汤图见面的场景,蓦地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突然笑了,笑出声,甚至还笑出眼泪了。
然后她边笑边说,“厉害,真是厉害啊……”
没说多余的,却能让人寒进骨子里。
裴陆亲自将秦勋送到停车的位置,路不长,平时裴陆也没这么客气过,但今天,秦勋知道他有话要说。
等上了车,裴陆站在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