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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陈萱蕊目瞪口呆,良久后喃喃,“这……是两种病?”

“严格来说,dgs算不上是确诊的心理病症。”岑词说,“这个病症名字是来源于奥斯卡王尔德的著名小说《道林格雷的肖像》,复杂点说就是病人过分关注自身,伴随难以应付老龄化进程和老龄化所要求的成熟。简单点说就是怕老去,并且会大量使用医疗程序和产品来葆青春。说白了,这种心理说它是疾病,倒不如说是文化和社会现象更准确。现如今,有太多明星都会患有这种心理,属于自恋型人格失调。”

“如果只是一种社会现象的话……那听着也不是太严重吧。”陈萱蕊迟疑说,“至于内脏性幻觉……”

“娄蝶的身体检查报告我都看过,一切正常。”岑词说,“所以,她所说的胃疼和心脏疼,其实就是内脏器官出现的幻觉体验,是心理的影射。”

陈萱蕊连连点头,“对对对,蝶姐总说胃疼胃疼的,当时还吓得我不行,一检查什么病都没有。”

说到这儿,她见岑词面色始终不见缓和,语气也迟疑了下来,“所以……一定要吃药对吗?”

岑词看着戏台化妆间的方向,良久后一声叹,“你有必要明白一件事,如果娄蝶的情况能用药物控制甚至治疗的话,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岑词进家门的时候,窗外夕阳已经沉落,天色渐暗了。

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把自己扔床上好好补上一觉。

挣扎着冲了个澡,伸手够浴巾的时候全身又是酸疼。她拎着浴巾走到落地镜子前,氤氲渐散,镜子里的身体也渐渐清晰。骨肉均匀,小腹平坦,凹凸有致,肤如脂,又因热水有了红晕。

挺美的躯体,惹眼的却是引人遐想的印记。

吻痕,和淤。

或浅或深的,遍布的位置或明显或隐蔽。

岑词又想起昨晚那幕,呼吸一窒,赶忙将浴巾往身上一裹,浴巾一角往腋下一掖。

她就那么走了。

因为公事。

可心里也明镜的,是自己的突然不敢面对。

快速地吹干头发,出了浴室,打算回卧室的时候才想起手机来。从包里摸出来一看,竟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还有未读的留言。

手机调静音了……

有汤图,还有——

秦勋。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微妙,经昨晚一事,她现在光是看见“秦勋”二字,心里都开始紧张和慌乱。

点开他的留言,一水的都是问她在哪、去哪了。

这般连环call弄得好像她是挺不负责的那位似的。

门铃响了。

岑词免了去按汤图留言的动作,想来就是汤图了,她还得做一番自我澄清。

但怎么个澄清法呢?

门把手按下的瞬间,岑词方觉自己没换家居服,那这一身印子被汤图看见……

为时已晚,房门开了。

叫岑词松口气的是,来人不是汤图。

可紧跟着令她窒息紧张的是——

门外,站着秦勋。

为什么逃

“为什么逃?”

这是秦勋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应该是下机后直奔了她这。

“逃?”岑词挑眉,用疑惑的口吻来表达对这个字眼的不认同,虽说她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有点这个意思。

秦勋逼前一步,目光从她脸上游离脖颈肩膀,微微偏头含笑,意味深长,“不是吗?”

当然不是。

岑词哪怕此时此刻自己有多穿着露骨,哪怕身上的印子有多昭示她的处境下风,都得傲然挺立,硬气地回击一句:别自作多情啊。

然后立马抽离。

“又逃?”秦勋看出她目光里的躲躲闪闪,伸手箍住她的胳膊。

“什么叫又逃?”岑词嘴硬,“衣衫不整有失体面,我得有点待客之道。”

“赤诚相见挺好。”秦勋故意道,“就这,我还觉得你穿多了。”

岑词脸一烫,推了他一把。

果然,这男人一上了床脱掉了外衣的同时也扯了高级文明的标签。

……

岑词再出来时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在此之前,她在衣帽间没少做心理建设,光是深呼吸动作就做出了健身级的标准。

她是万万没想到秦勋能直登家门。

能促使岑词有“逃”的潜意识,纯粹是因为她觉得昨晚的事是秦勋酒后起性,他是醉的,但她清醒,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她都历历在目,想忘都忘不掉。

但是他呢?

醒来之后还记得吗?

就算记得能记住多少?

哪怕清清楚楚记得,那他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是自己一时冲动?

重要的是她认为,依照秦勋的性子,清醒之后在面对失控事件时不会如此咄咄逼人,他做人做事一般都会给自己和旁人台阶下,是个考虑周全的男人。

像是这种事,他极大可能是给她发信息,讲明自己的立场,给她足够思考空间。

绝不像现在,登门入室,逼问她,为什么逃?

秦勋早就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顺带的,茶几上还多了果盘……

反客为主不说,还不忘善待自己的嘴。

手脚够麻利的了。

“我要跟你郑重声明,我今早上不是逃。”岑词坐下后为自己辩解,“我收到工作上的信息,必须得马上回来。”

秦勋靠在沙发上,懒洋洋,“所以,你就把我一个人扔酒店了。”

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岑词心里嘀咕,这么大人了,至于吗?我都敢千里走单骑了。

见她不语,秦勋也知道她是在腹诽,清清嗓子,语气恢复了认真,“岑词,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岑词一愣,好半天“啊?”了一声。

不负责从何谈起?

秦勋忍笑,手指在茶几上轻敲了两下,将话挑明,“睡了我就跑路,这就是不负责。”

呃……

“我是因为工作……”

“工作?借口。”秦勋收回手,双臂环抱于胸前,朝后一靠,“你完全可以叫醒我。”

岑词生平哪经历过这事儿?在她认为,像是这类情况一般都是女的对男的说,如今被反/攻,一时间她思维短路不知如何应对。

喃喃,“那照理说……我起床的时候你就该察觉啊。”

不管影视作品还是小说,做完这种事儿的翌日,不都是男主比女主先醒吗?

秦勋注视着她,给出的理由十分直接和暧昧,“身心舒爽,所以睡得沉。”

……好吧。

“倒是你,”江执用探寻的目光打量她,还饶有兴致的,“还有精力看手机呢,看来还是不够累。”

“不不不,挺累的挺累的。”岑词一激灵,赶忙澄清。

说完方觉怪怪的,脸微烫。

秦勋忍不住笑了。

气氛似乎一下就轻松了。

虽说对处理这种事没经验,但岑词毕竟是个成熟女性,在人性的熔炉里也是浮沉多年,所以哪怕一开始有点懵,现在经过几番拉扯,她的理智也回来了。

她直面秦勋,说,“对于昨晚的事,我觉得我们的确应该聊聊。”

秦勋笑看着她。

始终就是岑词,能说这话才是她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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