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邢则可没他客气,长腿送出去,动作明显带着点情绪。
李润肩膀被踢开,大脑在酒精控制下,再度对身体发出乱七八糟的指令,手如同落水一样到处乱划,竟视辛怡脚踝为救命稻草,紧紧攥住。
“嘶……”辛怡吃痛,一边还?有心情跟邢则开玩笑:“幸好你在喝酒的时候没有胜负欲,要不然现在我一个人要拖你们两个。”
邢则用力掰开李润的手,觑见辛怡脚腕留下一圈红痕,几乎是本能反应,指腹贴上去,绕圈轻揉两下。
明明没喝酒,温热指腹贴上来,辛怡颅内一轰,浑身?燥热。
尤其邢则倾身时,彼此间?距离近密,清甜香气无?孔不入,新?酿般将辛怡蛊惑,渴谷欠攀至最高峰——她很想尝一尝,邢则的味道到底是有多甜?
辛怡不自在地动?动?脚,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邢则面不改色将手收回,嗓音如清泉漱石:“不舒服跟我?说。”
辛怡脸垂着,双颊高热不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顺着邢则力道起身。
再之后?,他们谁也没看谁。
一个心热,一个?脸热。
费了好一番周折, 可算安顿好李润,见他伏在沙发?上?酣眠,邢则拭了把下颌上的汗, 狠踹他一脚,“德行!”
辛怡飞快打招呼离开, 期间眼睛都没抬一下,倒是像逃跑。
关门声极轻,人已经走?很久,头发?丝都已经看不到,邢则仍是盯着玄关方向。
李润的咕哝将神思拉回,邢则眼角一夹, 又?恨恨踹了脚李润,“要不是念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今晚我就让你睡大街。”
盯着李润右手看半晌, 邢则吁气?, 遵循自己?的意志, 打湿毛巾,使劲给他搓手。
“……让你乱摸。”
导致第二天李润酒醒后,抱怨自己?手好像要蜕皮了,火辣辣的疼。
邢则只是没好气地乜他一眼,暗骂一句活该!
最近有家宠物?医院气?氛低迷,人人战战兢兢, 生怕不小心惹到脾气火爆的邢院长。
除了辛怡, 医护对邢则怨念颇深。
由于饱受摧残,大家无不是眼下黑青, 处于崩溃边缘。
瞿盈盈气急时发出质问:“邢院长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要不我们筹款给他买点静心助眠口服液, 降降火。”
苗雪薇忽地惊呼:“龙须树,我的龙须树,你怎么了?这是哪个熊孩子干的,邢院长要是看到,我今天又要写检讨!”
顾敏忽地推门,胸口急促起伏,大喊一声释放悒闷,“快来个人把邢院长收了吧!”
刚巧经过的辛怡被吓一跳,后背抵在墙面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顾敏。
顾敏朝她嘴角一咧,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辛怡啊,虽然我们都知?道,邢院长难搞还臭屁,脾气?不是一般差,可你能不能为了我们,勉强忍一忍啊。”
辛怡脸红,“……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敏眼睛一眯,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寒光一闪,被她直勾勾盯着,辛怡觉得自己像个犯罪嫌疑人。
“你是不是拒绝邢院长了,要不然他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
辛怡既惊诧又?羞赧,她惊诧于顾敏的洞察力,虽然目前她同邢则没有实质性跨出那一步,但是如果说他们清清白白,那是自欺欺人。
他们不“清白”。
辛怡真真切切对邢则动了念。
至于邢则,那日十指紧扣时的温存绝非幻觉,他早已把她归入领地,打上?他的嗅痕标记,她亦沉湎于他的气?息,难以自拔。
只是,她自认为很隐秘,不成想却被人一眼看穿。
就……有点突然。
顾敏见她惊怔,眼神不安,“噫”了一声,“别装了,我又?不瞎,说说看吧,邢院长最近这么反常,一定同你有关系吧?”
辛怡忙否认,“跟我一星半点关系都没有!”
顾敏一个字不信,不过也没多纠结,“为了我们有家医院的全体同仁,要不然,你稍微牺牲一下?”
辛怡揪紧帆布包带子?,尽量忽略脸颊热度,“我牺牲什么,万一人家觉得是负担呢?”
顾敏从她话中听出隐含的怨念,“不是吧,你们都这样了,邢院长还没表示,他是不是男人?”
辛怡纠正:“我们没怎么样。”
“好吧,不过搞不懂邢院长怎么想的,他能寡到现?在,肯定是有原因的。”
结束话?题,辛怡闷闷来到院长办公室,看到窗台上?的残花,胸口闷郁不得疏解,心疼地理好残枝,搬移到大太阳底下暴晒。
给甲胄整理狗窝,换好清水,再喂它吃了点小零食,瞿盈盈忽然乐呵呵跑进来,“辛怡,快去领工资条,这个月大家都领到了一笔奖金。”
“什么奖金?”
瞿盈盈正清点自己?的财产,工资数目顷刻间让她对邢则的怨念一笔勾销,“安慰奖,我承认我之?前抱怨的大声了点,邢院长要是一直这样,他不想骂我,我都要追着让他骂。”
她美滋滋打开购物?网站,果断对购物车里的钉子户下手,付款买了心心念念的小裙子?。
辛怡再走出办公室,发?现?气?氛改换,喜气?洋洋像过节。
苗雪薇细心打理龙须树,真心实意笑?出声:“这工作我能再干一百年。”
顾敏瞧见辛怡,殷勤地指指楼上?,“邢院长被宠主拦下咨询病情?,再有个几分钟就能下来。”
看情?形,她是把功劳都归到了辛怡身上?。
辛怡没有否认,真这么做倒好像此地无银。
盯着工资条上?的奖金收入,辛怡小心觑了眼旁边,背身在手机计算器上飞快运算,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唇尾弯挑,眉眼熠熠生辉。
珍惜地又欣赏了一会工资条,她正小心折叠,忽而听到对面传来沉沉笑?声。
辛怡仰脸,邢则抱臂懒散倚墙,玩味地挑眉:“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
你要不要仔细想想再说话。
辛怡无语,睨他一眼,小心折好纸条,塞进?帆布包内袋,转身就见邢则大步转回办公室,门也没关,飞快去解白大褂扣子。
他每天如此,几乎形成固定流程,但凡是忙完手头上的工作,邢则一秒都不会多耽搁,用最快的时间离开医院,也不知道争分夺秒在忙些什么。
辛怡轻咬下唇,很想问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大象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他好像仍然有很多事务要忙。
“大象的本能还在吗?”
辛怡决定采用迂回的方式套话。
邢则挂好白大褂,低眸查看手机上的新消息,有语音进?来,他手指悬停在上?面,犹豫几秒,最终也没点开,收好手机,一副急于出门的样子。
“恢复正常了,我去趟动物?园,下午再回来,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错身而过时,邢则拍了拍辛怡的脑袋瓜。
望着他的背影,辛怡轻轻吐息。
她的贝壳正缓缓闭拢,珍珠被她重新吞纳私藏。
当晚,辛怡躺在床上?,几分钟翻身一次,睡意几乎将她屏蔽,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菌丝般蔓衍扩张。
闭上?眼睛,叛逆的思绪会自动转出有关邢则的方方面面。
比如,辛怡懊恼于他近段时间的表现?,匆匆来匆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