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她小声翼翼开口:“那我能问下,应得的报酬是多少?”
邢则眼角的笑始终没散,给出一个让辛怡满意的数额。
辛怡松口气,踏实许多,话也多起来,“那这个月的,你可以少给我几百,是你今天多给我转的,休息日你如果忙的话,也可以把甲胄交给我照看,我这个人挺宅的,没事一般不出门。”
她竭尽善意,回报邢则那份可贵的信任。
邢则的视线几次在那双明眸上流连。
辛怡回家后,邢则勒令甲胄立刻过来擦脸擦脚,这是每日必做的日常清理。
甲胄憨憨的,玩得累了,在吐舌头。
邢则逮住机会,拉住它的舌头。
甲胄不满,用挣扎嚎叫表达抗议。
邢则笑笑,撸撸它的狗头,“以后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要乖乖听话。”
甲胄哼哼唧唧,扭着屁股趴进狗窝,勤勤恳恳舔自己的狗爪子,时不时将鼻子埋到上面,使劲嗅嗅。
晚上辛怡额外包出十个饺子,少油少盐,征得邢则同意后喂给甲胄。
看它的样子,好像是意犹未尽。
邢则摸摸腹部,吃得有点胀胀的,当时鼩鼱的本能操控了他的食欲,导致食量猛增。其实往常邢则的食量并不算夸张。
他放下手头工作,起身去房间找健胃消食片,经过垃圾桶时,嫌弃地踢了一脚。想着等下夜跑的时候,顺手把装蚯蚓的垃圾袋扔掉。
当晚,辛怡抖开棉被,准备入睡时收到邢则发来一张表格。
表格以时间为轴,细致介绍甲胄喂养方式,每一列都有清晰标注。比如喂食要掌握的重量区间,以及零食如何分配,还有几种营养品与狗粮混合的比例等等。
辛怡手指杵着屏幕上下滑动,态度认真。
邢则执行力倒是强,表格是他刚刚整理好的,上面数字十分精确,可见人很细心。
辛怡有点感慨。
由于生活环境原因,她从未养过宠物,也没有余力去关注这方面。没想到,养条狗竟然如此劳心费力,最主要的是费钱。
下午她闲时查了一下狗粮价格,让她狠吃一惊,尤其是甲胄吃的那一款,价格更是贵得让她咂舌。更别提磨牙棒、小零食等等,品类着实丰富。
辛怡叹口气,卸去浑身力气,向后一倒。
第二日,邢则按照约好的时间,一大早把甲胄送上门。随之而来的还有它的“行礼”。
等人一走,辛怡望着几乎占了半个客厅的东西发愁,只能清理出储物柜,将东西一一归纳,期间甲胄很兴奋,缠着辛怡撒娇。
养狗没有她想象的难,适应之后,辛怡觉得这个工作着实轻松。
其实甲胄一整天大部分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生物钟挺准时,到饭点不用叫,自己会醒过来,找她挨挨蹭蹭。
唯一算得上难度的是遛狗,甲胄活动量远超预估,尤其是遇到其它狗子时,甲胄堪称是狗来疯,会趴下前半身,高高翘着屁|股,耳后耐心等待。
起初辛怡会紧张,以为它们会打起来,没想到随后竟能愉快地在互相追逐。
辛怡拍下视频给邢则看。
邢则跟她科普:“甲胄摆出的是标准社交姿势,在邀请它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辛怡回忆起之前甲胄也总是这样对它翘屁|股,原来是想邀请它一起玩。
甲胄吃饭时,辛怡也会拍照发给邢则。
邢则工作很忙,往往回复都要间隔许久,不过他每次都很耐心,还会先同辛怡解释,说他刚刚在处理工作,不方便频繁看手机。
上班时理应如此,辛怡其实没多想,邢则这么做,除了人很细致外,在她心底又多了个处事妥帖的标签。
一个星期,辛怡与甲胄相处非常愉快,同时也从邢则那里了解到很多养狗常识。
例如,狗狗有许多不能吃的东西。
邢则第一个提及巧克力,误食的话会引发呕吐、腹泻以及肢体抽搐,程度严重会危及生命。再比如葡萄,对于人类来说不过是美味水果,对于它们来说却相当于毒药,倘若食用过量,会引发肾衰竭,抢救不及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生命就此逝去。
他在聊天时偶尔会冒出些名词,听起来很专业,不过辛怡没多想。
周一时,甲胄又开开心心来上“日托班”。
对养狗慢慢驾轻就熟,辛怡也少了几分严阵以待,人放松很多,却没想到今天会出岔子。
之前辛怡对哈士奇了解不多,仅有的那点印象全部基于网络,认知里这一品种的狗都是公认的拆家小能手,会“督促”主人频繁更换装修风格。
相处一星期,一人一狗相安无事,甲胄并没有表现出此方面的天赋,关键是,已经被打上细心标签的邢则也并没有额外提醒。
辛怡警惕一松懈,事故便悄然发生了。
傍晚,时间临近邢则下班,辛怡放心地开门通风。
近来天气转热,屋内暖气没断,热烘烘地烧一整天,总觉得鼻腔干涩,屋内空气也不大流通。
甲胄这个时候一般都会专心一意等邢则下班,辛怡并不担心它会乱跑。于是,她频繁往来于阳台跟卧室之间收衣服。
衣服晾晒后,散发水蜜桃香气,禁不住诱|惑,辛怡将脸埋下去蹭蹭,心底打着盘算,眼看又到节日,正好再囤一点留香珠。
抬头的功夫,余光敏锐瞥到甲胄。
哈士奇狗狗祟祟压实脚步,控制不发出声音,一溜烟从卧室跑去客厅。
辛怡的弦一下紧绷。
她是第一次碰到眼前情况,不过本能觉得不好。
果然,追出几步,辛怡崩溃看到,甲胄嘴里叼着东西,是她刚收进来的内衣,正偷偷摸摸不知道要往哪里藏。
“甲胄,你给我站住!”辛怡脸色爆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甲胄不愧为哈士奇,面对人类怒气,分毫不惧不说,神经竟然兴奋起来,清澈愚蠢的狗眼里迸出鬼黠。
与它对视之后,辛怡心知不妙。
果然,甲胄叼着内衣,在内衣带子干扰下,三步一打磕绊,朝门外奔去。
这个门外不是卧室门外,也不是餐厅门外,而是大门外。
见它冥顽不灵,辛怡火气冲头,挽起衣袖急追。
甲胄被堵至角落,仍旧负隅顽抗,叼着内衣不松口。
警告无效,辛怡气得上手抢夺。
甲胄平时最爱玩的便是拔河,这下可好,它不大灵光的脑子显然对眼前境况的理解出现严重偏差,误以为辛怡跟平时一样,是在跟它玩游戏。
于是,更起劲了。
等下班的邢则出现在门前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与甲胄抢夺的辛怡太过专注,没注意到邢则。
辛怡利诱不成,苦口婆心同甲胄讲道理:“现在撒开你还是一条好狗,哪有正经狗子抢这个,你想穿啊?”她低头观察,啧啧两声,“你这先天条件也不够啊。”
看清一人一狗用于拔河的“玩具”,邢则神情发怔。
摆在眼前的选择只有一个——装作没看到,溜之大吉。
偏偏甲胄忽而耸耸鼻子,拔河游戏也顾不得再玩,扭身朝门外邢则扑去。
事情突然,辛怡反应不及时,眼看内衣被犬牙勾走,带到邢则脚边,就那样大喇喇散落于地。
罪魁祸首围着邢则上蹿下跳,内衣也反复经它狗爪子踩踏,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