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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光剑「佩姬」-09 间奏

 

时光匆匆,自罗伦特突袭式的来访将家里搅的乌烟瘴气之后已经过了半年。

由于罗伦特曾提及的「消失在宅邸附近的可疑份子」的缘故,房子周围增设了六名卫兵,家里所有人在出入前都必须饮用由塔米雅所调製,掺有其魔力的饮用水。

据塔米雅所述,任何没有饮用「塔米雅特调」的人只要一接近家里,她都能立即知悉,是种古老而简便的结界术。

半年前塔米雅施展结界术的时候曾要求我全程陪同,一来是因为塔米雅太久没有使用魔力所以有些紧张,二来是她表示想在我心中留下帅气的一面──「一个当妈妈的,老是让女儿见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样怎么行呢?」,儘管我一点也不在意。

附带一提,施展结界术时的塔米雅非常耀眼,美的令人忘记呼吸。看来曾自诩为知名冒险者的她,并不是只有嘴上说说而已。

塔科特这半年来几乎都在家办公,神明大人那句「有人盯上了妳父亲的性命」至今仍令我戒慎恐惧。虽然造就这个状况的主因,是半年前我那轻率鲁莽的举动,但只要能确保塔科特的安全,怎么样都行;至于那些令人作呕的人偶,我决定暂时置之不理,一是由于没有立即性的危险,二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处理那些事情的余裕。

毕竟从半年前开始,家里对我实行了英才教育,毋须多谈,原因是罗伦特该死的那句「好好教导佩姬跟贵族有关的事情,半年后我会来验收成果。」,对于爷爷的吩咐,塔科特自然是不敢怠慢,也因此,我被迫吸收了一堆关于这个国家的过去,以及「谢维图拉尔」这个家族的起源。

所谓的贵族,即是历史。塔科特是这么教导的。

佩姬.黛.谢维图拉尔

是我这世的全名。

黛是家族内用来辨识女性辈分的共同持有名,而谢维图拉尔即家族名。据塔科特所述,是个值得夸耀的名字。

虽然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就是了。

从六百年前跟随英雄凯尔四处征战的祖先,最后与英雄凯尔共同在这块极地建立起了只属于人类的庞大帝国,是厄瑞纳上最大的单一人种国家──狄波卢奥玛。

从地理与历史的角度来看,有点像地球上的俄罗斯。另外家族明明有着显赫的功勋,如今却只能在塞外之地管理边境的原因我也没有过问。

没有人喜欢揭人伤疤,对家族抱有强烈自豪感的塔科特的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谈论的话题吧。

除了艰涩冗长的家族史之外,截至目前为止最强大也最具挑战性的敌人就是礼仪。

平民就算了,这个国家对贵族的仪态十分讲究,塔米雅也表示刚嫁给塔科特时自己也曾为此苦恼很久。

由于上辈子是男性的缘故,这个仪态课程跟我意外的不合拍,就连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夸讚我的塔米雅,也罕见地说出了「佩姬意外的不太擅长这个呢」的辛辣评论。

什么,你说这种程度怎么有办法称作辛辣?

对于总是将「佩姬好棒」、「佩姬好厉害」挂在嘴边的塔科特跟塔米雅来说,「意外的不太擅长」已经是很难得的批评了。

事实上,要不是有上辈子的记忆,天知道被宠溺成这样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会成为头总是抬的老高,鼻孔全年无休的永远向上,任性刁蛮的贵族大小姐吧。

总之,为了明天我满五岁的生日,大家可以说是全力以赴,罗伦特似乎也安排了要在这天正式公布塔科特为自己的接班人,儘管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公开的秘密」,但在正式场合走个形式也是很重要的。

有鑑于此,明天我的生日宴会会在罗伦特家举行,塔米雅也为此胃疼了好几天。

就算罗伦特已经道过歉,但罗伦特对塔米雅的伤害绝不是那点程度的道歉就有办法弥补的。

据我旁敲侧击的了解,罗伦特对塔米雅做的事,基本上就是姦杀。

透过冒险者公会发布委託,安排塔米雅与自己独自见面,再要求侍卫制服塔米雅后一逞兽慾。

为了避免事情曝光,事后更打算直接杀害塔米雅。是当时查觉到情况有异的塔科特匆匆赶来,塔米雅才得以倖存,据说塔科特还为此挨了一刀,伤口深入到可以直接看到跳动的心臟。

当初知悉这件事时,我脑中一片空白。

也难怪生下我后陷入产后忧郁的塔米雅会想寻死,现在想想,半年前与罗伦特对峙时那令人感到不自在的目光,也许就是在打量我以后究竟会成长为何等可口的样子吧?

据塔米雅所述,这个国家的贵族几乎都是人渣,染指子女的变态也不在少数,塔米雅所遭遇的悲剧可说是屡见不鲜,像塔科特这样正直善良的贵族基本上可以说是撞坏脑袋,把整个国家的土地翻过来都很难找得着一个,不过就连这样的塔科特都很难违抗家主的命令,所以塔米雅才会如此畏惧罗伦特。

爸爸,谢维图拉尔这个家族名究竟哪里值得夸耀啊……

事实上,我已经忍耐了好多次要用「身体置换」宰掉罗伦特的衝动,要不是最近一次与『祂』的会面得知如果贸然宰掉罗伦特,这片土地会在名为均衡的天秤上永无止境的往灾难倾斜,我可能早已动手。『祂』表示,这个国家中还有许多比罗伦特更为无耻的傢伙,为了领地拚尽全力的罗伦特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存在了。

唉,阶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还真难搞。

为了明天一早的适性检查与傍晚的生日宴会,塔米雅此刻正不停的忙进忙出。

贵族仪态标准的第一条就是,女性出席重要场合的衣服只要穿过一次,下次就不能于其他正式场合出现。因此,塔米雅正准备着两人份的洋装与礼服。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让女性只要一出现于舞会或是典礼基本上就成了军备竞赛,我严重怀疑这个法案当初一定是由裁缝公会所推动,这么奢侈铺张的传统能流传超过百年也真是够要命了。

总之,为了让我成为能夺去所有人目光的现场焦点,塔米雅可说是卯足全力,煞费苦心。

由于打扮这件事实在是很有趣,所以我也乐得配合。

总感觉身为男性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削减,有点不妙。

不过,管他呢。这件长袜好可爱呢!

等等、等等、等等!不行,我要冷静,不能被这些可爱的东西牵着鼻子跑。

「妈咪,你觉得这个兔子髮饰怎么样?」

在穿衣镜前穿戴起各式各样的小配件,我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很开心。

那甜甜的笑容与不自觉上扬的嘴角,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最近,男女性别意识的天秤,正以无可挽回的速度往女孩子那边倾斜。

在心里嘟嚷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手却毫无犹豫地抓起了下一个女孩子气的配件。

「佩姬,妈咪不是说过吗?先决定好大方向,再来调整细节。」

抓着洋装朝我走来,塔米雅轻吻我的额头。

「来,试试看这件。」

不只是我,塔米雅的眼神也闪闪发亮。

在预算充足的情况下打扮真是件愉快的事,好期待明天啊!

眩光剑「佩姬」-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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