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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他想在那就在那吧,不必管他。”

许曜应了声,没有再和他拉扯,转身回去了。

慕从云闭上眼继续打坐。

但不过片刻,又忍不住睁开眼来打量下方的少年。少年安静坐在那儿,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但依慕从云的经验看,他应该在发呆。

这个少年让他生出些找到同类的亲切感。

但也仅止于此了。他并不是会主动靠近人的性格,出神地看了一会儿,便又去打坐了。

垂着头的沈弃表情有些狰狞。

他向来是个讲究的人,席地而坐已经超出了他承受范围。但先前都已经忍了,为了这些许小事发作,实在会损失不少乐趣。

他背对慕从云而坐,怏怏耸拉着眼皮,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的木镯,看着木镯表面的两只鸟雀不断扑腾翅膀,这才舒服一些。

南槐镇的后续事宜逐步转交给了当地的官府和宗门,镇上百姓的灾后安置已走上正轨,玄陵众人在镇上又滞留了五日后,便准备返程回宗门。

临走之前,慕从云琢磨怎么安排身后的小尾巴。

这五日里,少年一直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少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也不会主动靠近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慕从云在屋顶上打坐,他就在屋檐下坐着;慕从云外出办事,他就缀在后面。

他的戒备心很强,除了慕从云给他的食物,玄陵其他人给的东西他都不会接。

执拗的叫慕从云感到头疼。

思索了许久,慕从云去了一趟老林子寻赵大爷。

少年没有家人,镇上其他百姓显然也不愿意收留他,他思来想去,能做的最好安排就是给他找一个安稳的落脚处,再留一笔维持生活的银两。

赵大爷已决定留在老林子里生活。

树桩附近被慕从云设下了阵法,普通人轻易不会再误入其中。赵大爷择了个平整的地方,捡了枯枝搭了个简易的草棚,除了外出寻食物,其余时间他都一心一意守着树灵。

听说慕从云想让少年在宅子里借住,他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记得他,桥洞底下那个小傻子,怪可怜的。那宅子我不会回去了,他想住便叫他住吧,地契就藏在床头第六块青砖底下。”

得了赵大爷的允准,慕从云又去寻镇长。

他将十两银子交给镇长,叫他替少年收着。若日后少年再度落难,也能让他不至于再去乞讨。

还有十两他则亲自找到少年,交给了对方。

“这些银两你收着,虽然不多,但短时间也够你维生了。赵大爷的宅子你可以安心住着,等镇上恢复太平了,你也可以去镇上寻些零散活计做,总不至于饿肚子。”

他搜肠刮肚将自己贫瘠的生存技巧传给对方,看着沉默少年,难得生出些许忧心来:“我明日一早便会离开,你……”他顿了下,郑重道:“你好好活下去,总会好起来的。”

这是他过去未曾对自己说出的话,如今却对一个与他相似的少年说了出来。

他觉得心中似有什么桎梏打破,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沈弃看着手里的碎银,又去盯慕从云。

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孔没什么表情,似笼着一层云雾的雪山,还没靠近就叫人感到寒意,让人望而却步。

但就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人,却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少年精打细算安排好了往后的生活。

修真界的伪君子们竟也有如此心善的时候?

那为何却独独对他如此残忍?

他千辛万苦寻到的护心麟被生生剜去修补十方大阵时,这些善人在哪里?

他修为尽失被阴骄欺辱,被剥鳞断角、抽筋剔髓打下无回崖苦苦挣扎时,这些善人又在哪里?

是他不配么?

沈弃心中腾地烧起一把怒火,连带着迁怒了面前的人。黑漆漆的眼睛里有浓郁的暗色流淌,垂在身侧的五指成爪,只恨不得下一刻就扑上去将人撕碎。

但还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破坏的欲望翻滚叫嚣着,沈弃的指尖克制忍耐到微微痉挛。

他嘲讽地看一眼掌心的碎银,转过身大步离开。

若是再不离开,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大开杀戒。

见少年收下银子转身离开,慕从云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最为头疼的事情,他满身轻松地跃上屋顶,沐浴着月光打坐调息。

到了无人处,沈弃便不再顾忌,他长久看着掌心的碎银,而后缓缓收拢手指,将几锭碎银捏成了粉末。

银白的粉末缓缓从指缝漏出,将深色土地覆上斑驳雪色。

沈弃眼也不眨地看着,心中想着的却是待他潜入玄陵达成目的之后,第一个便要拿今日这位大善人祭刀。

这世道污浊的叫人恶心,所谓的善良,也不过是看对着谁罢了。

嘲讽无比地嗤了一声,沈弃踩过地面斑驳的银白粉末,远去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体。

次日请早,慕容云一行启程回玄陵。

为了不让镇上的百姓送行,他们趁着天还没亮悄悄离开。队伍之中尚有伤员,无法长久御剑赶路,幸好慕从云下山前以防万一收了两辆傀儡马车在储物袋里,傀儡马车只需要驾车人输入灵力便可以一直赶路,速度比起普通马车要快上数倍。

慕从云不愿意和人挤在车厢里,便主动提出驾车。

其他弟子哪敢叫大师兄当车夫,但对上他冷冷看来的目光,又缩了缩脖子,最后谁也没敢反对。

慕从云抱剑坐在车辕上,看着蜿蜒往前的道路,久违有了些期待。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自己的安全港。

车路骨碌碌压过地面,缓缓出了南槐镇,往东州城方向驶去。

出了南槐镇就上了官道,路就平坦起来。慕从云正要加速前行,却见前方的岔路口站着一个人。

那身影瘦而高,衣服被风吹得晃动,像一株芦苇随风摇摆。

慕从云急急停下马车,看着路中间的少年,语气止不住的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他当然要在这里。

辛辛苦苦演了这么大一场戏,他怎么可能中途退场?

他可是连时间和必经之路都算好了。

沈弃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抬起脸来时,神色却是惶然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慕从云,嘴唇无声张合几次,才有些生疏地发出声音来:“你去哪,我也去。”

少年久不说话,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他没有苦喊哀求,但那低低的语调,却像被抛弃的小动物般。

沈弃惯会揣摩人心,对于慕从云这样心思简单直白的人,更是轻易拿捏。

他赌对方拒绝不了。

回玄陵

慕从云对上那双直勾勾暗藏期待的眼睛,生出几分为难。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形。

相似的遭遇与性格叫他对少年难免多出几分亲切感,所以他花费心思替他安排好后路。

但他从未想过对方会因此黏上自己,似乎将他当做了唯一信赖的对象。

就像你出于怜悯喂了几次路边的流浪小动物,小动物却将你视作了主人,想要跟着你回家。

这种亲密的、有明确指向性的关系超出了预料,叫慕从云下意识生出几分退缩和恐惧来。

自从被第一次收养他的夫妻退养送回孤儿院之后,他就本能排斥和旁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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