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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不记得了。”

“据我们了解,17号晚上你住在三姐贾艳明家。”

贾慎独张大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我三姐,我三姐已经不在了。”

【我姐病死了,姐夫带着孩子离开昌汉县,他们从哪里知道我那天晚上住在她家?那天晚上我和翟欣莲在晚上七点多下了宜岭站,继续坐过路车往昌汉县火车站,差不多十一点多才到。我三姐家就在火车站附近,三姐夫和孩子不在家,我带着翟欣莲到她家,正好有地方住。】

赵向晚沉默不语,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贾慎独。那双凤眼闪着锐利之光,仿佛宝剑出鞘,寒意凛然。

这样的目光,让贾慎独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个晚上,我把她带到了我姐家,翟欣莲发脾气了,质问我:不是做项目吗?怎么到您家里来了?我放低姿态安抚她,说我喜欢她,想带她见见家人。还承诺说只要她和我结婚,我就想办法把她留在湘省大学当老师,这样就能夫唱妇随,一起做项目一起赚钱。

我想得很清楚,虽然她曾经拒绝过我,毫不客气地骂我年纪太大,不是她的理想型,但我还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她同意,那就皆大欢喜,我带她回老家,生米煮成熟饭,等她一毕业就领证结婚。如果她不同意,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要她生就生,想要她死就死。

谁知道,谁知道翟欣莲竟然不同意!她甚至敢打我!在我脸上抓挠出一道血印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一下下,爸妈、姐姐个个把我当宝贝,岂能容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打我?于是,我拿起台灯就把她给砸死了。】

赵向晚丢出问题,就是要听贾慎独说出真实的过程。

咔嗒、咔嗒。

再一次拨动笔帽,赵向晚看着贾慎独,缓缓开口:“在你三姐家杀人,你三姐不害怕?”

贾慎独的脸色变得煞白,汗珠从头顶滚落。

【警察知道了,警察什么都知道了!三姐虽然死了,但她生前可能告诉了三姐夫,三姐夫虽然带着孩子搬了家,从此没有再和他联系,但警察肯定找到他了!不然警察不会知道得这么细。】

赵向晚继续给他施加心理压力:“你17号从火车站带走翟欣莲,那趟车只在宜岭市停靠,你下车之后再坐慢车前往昌汉县,几点到的县城?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审讯室的氛围开始紧张。

赵向晚式的审讯正式开始!

高广强、朱飞鹏、何明玉的目光全都落在贾慎独身上,不肯放过他一分一毫的面部表情变化。

“哦,看来是十一点多,那个时候火车站人已经很少了吧?你三姐家就在车站路附近的平房里,走过去大约多少时间?十分钟、十五分钟?哦,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对,我们走过那段路,的确距火车站很近。”

赵向晚的声音清澈而悠然,仿佛是个说书人,站在上帝视角慢慢将贾慎独曾经做过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三姐看到你来,一定很高兴吧?你是怎么向她介绍翟欣莲的?学生,还是女友?”

贾慎独的目光变得闪烁,开始逃避赵向晚的眼神。

【我先说是女友,我三姐高兴得要命,我是贾家独苗,我要是不结婚生子,我爸妈、我姐他们都着急。听说是女友,我三姐把我们安排在一间房里。可是翟欣莲一脸的不高兴,自我介绍说是学生,研究生!我三姐偷偷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翟欣莲把行李往客厅沙发上一放,说自己睡沙发,我把她拉到房间里,她便爆发了。不好听的话,一句接一句,真是给脸不要脸!】

“哦,你先说是女友,被翟欣莲拒绝了吧?她一直嫌你长得丑,是不是?也是,连戴敏丽这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女人都嫌你丑,进了城就找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那像翟欣莲这样一个眼高于底的知识女性,哪里看得上你?”

“哐!哐哐!”贾慎独的情绪激动起来,拼命抬手,手铐敲打在铁椅扶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闭嘴,你给我闭嘴!男子重才不重貌,我有才,我有才!你这个庸俗的女人,不要用你那一套标准来衡量我的价值。”

赵向晚嘴角微微一勾:“你有什么才?朱成岭的研究生吗?哈哈!朱成岭先生育人无数,何曾对你耳提面命过一句?这都是你找关系混出来的学术背景吧?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学院师生背后给你取了个外号,叫贾独食,贾半伦,贾野狗……”

野狗什么的,是赵向晚现编的。

野狗扑食,吃相难看。

贾慎独听懂了这些外号背后的含义,脖子上青筋暴露,暴跳如雷,可惜整个人被束缚在椅子上,无法跳起来,只能狂怒嘶吼:“胡说,胡说!”

赵向晚冷冷地看着他。

很会使用语言暴力?那我让你尝尝语言暴力的滋味!

“贾野狗,翟欣莲看不上你,你怀恨在心,对吧?当时夜深人静,你和她在房间理论,你姐想劝架又不敢。你从小到大都在家里地位崇高无比,你三姐也不敢说什么。然后呢?然后怎样了?”

“火车站附近平房,是六十年代盖的砖瓦房,灯光昏暗是不是?房间的床头柜旁边,有一张小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一盏台灯,是不是?”

台灯二字一出口,贾慎独的眉心开始跳动。这一下,重案组的其他人员都察觉到了不对!他在害怕!他为什么害怕?难道台灯是重要证物?是杀人凶器?!

赵向晚的声音陡然提高:“翟欣莲是怎么骂你的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哦不,翟欣莲是读书人,不可能说话那么刻薄,应该相对隐讳是不是?比如说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对你只有尊敬没有爱恋;又或者说你不是她的理想型,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

贾慎独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脸上开始酝酿暴风雨。

赵向晚知道,自己已经触及到他的心理屏障,此刻攻击,正是时候!

“台灯,对,你拿起台灯,狠狠砸向她的后脑!”后脑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重物击打过去,贾慎独这是根本没打算给翟欣莲留条活路。

似乎有阴风吹过,贾慎独感觉自己的后脑开始发冷。

【是她逼我的!不打死她,难道等她回到学校之后申请更换导师?难道等她告诉同学我这个老师妄图和研究生谈恋爱?难道等她告诉所有人,丑人也会多作怪,竟然敢利用老师的权力把她带到这陌生的小县城?她若是到派出所告我拐卖妇女,我的前途、我的命运、我的人生岂不是都要被她毁了!

杀就杀了,那又怎样?当时鲜血四溅,站在门口想劝架又不敢的三姐吓得眼睛翻白,一下子晕死过去,真是没用。我上去补了两下,用麻绳把她勒死,再将她装进麻袋,踢到客厅角落里放着,鲜血把我皮鞋都弄脏了。我把三姐喊醒,让她清理。三姐当时那个脸色,像张金纸一样。后来她死得早,估计也是吓破了胆吧?人又不是她杀的,我都不怕她怕什么?】

贾慎独目光放空,呆呆地看着墙角某处,无意识地重复着赵向晚的话:“我砸了吗?砸了吧?”

赵向晚的每一句话,都在一步步还原案件过程,听得重案组所有人目眩神迷。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地调查取证,面对贾慎独也一丝面部表情变化都没有放过,可偏偏就赵向晚可以从细微之处入手,仿佛亲眼所见。

赵向晚的语气非常笃定:“是!你砸了。后脑砸下去,翟欣莲瞬间倒地,鲜血流了一地,沾湿了你新买的皮鞋,你嫌脏,还在她身上踩了几下,看她没有断气,再用一根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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