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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花瓶砸破了胳膊,杨薇君吓得花容失色,看着流下了的血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流。
拚命压着伤口,血珠却依然从指缝里挤出来,另一条没受伤的胳膊上也流满了血,凄惨却楚楚可怜。
章生福看见这一幕,也懒得继续打骂她,今天已经够了,起码会老实很长一段时间了。
丢下她,自己进了卧室,脑海里想着儿子跟他说的话。
男朋友?装修公司?会计?
每一个都能对应上郑立坚,当初郑立坚给他介绍杨薇君的时候,说是表妹。
自己从来没想过她们俩还有其他的关系,毕竟哪有男人把自己女朋友往别人床上推的?
但儿子又不可能撒谎,更没必要撒这种慌。
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得好好查查。
杨薇君瘫坐在地上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确认章生福真的休息了才敢拿着药箱给自己擦伤口。
碘伏触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的刺痛,激的她眼泪直直往下掉,怕吵醒章生福又挨一顿打,哭都不敢出大声。
自己真是倒霉啊,遇到两个男人,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和郑立坚谈了这么多年,自己却成了他能够随意操控的傀儡,人生被摆布着,因为一堆照片和视频。
最可恨的是,那堆照片和视频有一些还是自己允许拍的。
悔不当初,郑立坚嘴里的“爱的见证”,如今成为了一柄利剑,在她的身体上方悬着,随时都可能将她刺破,令她死亡。
虽然跟着章生福的动机不纯,但也好歹过了几年。
自己却依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连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名下更是没有任何大财产。
章生福对她就像对一隻小猫小狗,听话的时候会温柔地抚摸她几下,违逆他意思的时候便动手就打。
甚至还不如小猫小狗呢,养在公司里的小猫从来没被章生福打过,哪怕把他的真皮老板椅抓破,都只是被抱到“案发现场”,温温柔柔地骂几句。
杨薇君觉得自己可悲,明明自己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就这样一步错、步步错,被自己毁掉了。
怪了这个怪那个,其实她自己也有错。
忽然很怀念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虽然穷了点,但是真的开心,工作累到连饭都来不及吃,依然觉得未来有奔头。
但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她已经没得选了。
压开卧室门一条门缝,看到章生福真的睡着了,躲进另一间卧室给郑立坚打电话。
她最近在郑立坚面前装的很乖,想骗取他的信任,把那堆可以毁掉她的东西销毁,但进展很慢,现在她连有多少都不太清楚。
“喂,老公。”杨薇君叫的很甜,之前撞破郑立坚出轨,她想一拍两散,但郑立坚不同意,而且用视频威胁她,她只能装作大度原谅了他。
“嗯,有事?”郑立坚又搂着一个女人,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被章生福打了。”杨薇君抽抽噎噎,委屈巴巴地开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郑立坚说这件事。
“挨打了?”郑立坚松开了女人,坐直了身体,吐掉了烟,难得严肃一次。
“嗯,他打我。”
“哪里疼?严重吗?”郑立坚现在对杨薇君的感情很复杂,关心是真的,厌倦也是真的。
“都挺疼的,他儿子打完,他又打的。”杨薇君边说边掉眼泪,还是很想被他关心一下。
“章生福在哪?”
“在另一间卧室,我背着他打的电话。”
“这样吧,你今晚先自己消消毒什么的,我明天带你去医院。”
“好的,老公,那我先挂了,我怕章生福会醒来。”
“嗯,晚安。”
挂断电话,杨薇君心里却有一丝高兴,郑立坚还是在乎她的。
对不对?
郑立坚看了看面前桌上的啤酒瓶们,越看越觉得生气,把女人推开,砸了好几个酒瓶,离开了酒吧。
他妈的,章生福,敢打他女人,迟早他都会让章生福遭报应!
打车回到了出租屋,越看越觉得有杨薇君在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个时候是家,现在只是个能够挡风避雨的水泥砖头房子。
当初答应杨薇君一定会娶她,现在却物是人非。
郑立坚何尝不知道三万八的彩礼少之又少,更何况老丈人还有一辆车和十万的现金做嫁妆。
可他那个时候经常看网上一些帖子,被它们影响着,连她们多年的感情都不顾。
总觉得感情这么久了,再要彩礼之类的东西,多多少少都正中了那些帖子写的字。
越来越把它们当成真理,感情?感情算什么?
既然谈感情,那为什么还要钱?
也是因为它们,他对杨薇君的感情也变得不再单纯,不再是那个在校园里仰起头望女生宿舍楼,哪怕看到她一眼都觉得开心的男孩。
再后来,他的女朋友被他亲手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郑立坚的心口突然有些疼,越想越疼,疼到让他跪趴在地上,手紧紧捂着心口都不解疼。
他对不起那个在校园里努力学习、拥有梦想的男生,更对不起杨薇君,他对不起对他掏心掏肺的女朋友。
翻出用来威胁她的各种照片、视频,按了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