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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小彩蛋还放在衣兜里, 她慌忙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藏在枕头下。
中央喷泉池旁,陆之默单手揣在西装裤兜里, 胳膊下夹着一份密封的卷宗。
纪南岑顶着肿胀的大红鼻子, 不敢放开了狂奔,隻得疾步赶来。
陆之默的目光落在最显眼的地方, 不禁揶揄:“鼻子怎么回事, 该不会被家暴了吧?”
还真被这女人猜中了几分,邪乎!
纪南岑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啧嘴反驳:“开玩笑, 谁敢家暴我?就是不小心摔骨折了, 上午才发生的事。”
“那还挺倒霉的。”陆之默笑说着,递上手中的资料,解释道:“好坏消息各参一半,其实你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今晚的行动,一个时间待定,客户指名点姓一再强调只能是你,酬劳相当丰厚值得期待。”
纪南岑接到能赚大钱的任务,心情明朗些许,淡笑着:“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都来,那今晚这个要我干嘛?”
“是关于怒马会的。”
正兴奋拆卷宗的手顿了一下,纪南岑收住笑意,抬眼看向陆之默,“警方那边准备开展行动了?”
“今天的行动跟警方没关系,是总部派下来的。”
总部两个字意味着送命的危险,纪南岑沉默的坐到喷泉池边,鼻子又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疼。
陆之默也跟着坐到了一旁,“你在犹豫什么?以前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任务,你可是抢破头的那一个。”
她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似乎在用言语提醒着纪南岑,不可以让情感成为致命的软肋。
“我接。”纪南岑应承,抽出资料看了起来,“怎么又是地下赌场,这跟总部有什么关系?”
“上次你打击的那个小头目,已经被段承霈秘密解决掉了,他名下有很多赌场,总部让你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明目张胆的捣毁。”
“什么情况,公然跟怒马会拉仇恨?”
“大概是想给段承霈警告,让他收敛点,毕竟曾经也是pa-40的人。”
纪南岑有些为难的指着鼻子,这将是今晚她最棘手的致命伤,“我现在这个样子有点麻烦,而且还需要备一台车给我。”
“喏,给你。”陆之默扔出自己的车钥匙,顺便安排道:“时间还早,你先回去把武器准备好,我会派人把防护面罩给你送过去。”
“那行,带我去取车。”
“我隻强调两点,第一别轻易死掉,第二车子抽屉里的小零食不许吃,那些都是给清让的。”
苏屿汐靠在书房的窗边,目光在蔚蓝的空际缥缈不定,稍不留神,满脑子都是纪南岑的那一句想念。
在繁复的思索后,她终于找到了愤怒裹挟冷漠的症结。
楼下生龙活虎的富贵,鸡棚里努力生产的金花,还有那句深情的想念,没有一样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
它们的存在更像是一根针,无时无刻挑着苏屿汐的神经,诉说着关于冷冰沁的荒唐。
她为此唾弃,将那废物般的存在视作人生污点。
可这个污点在荒诞里,不仅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故事,甚至还拥有了他人的牵绊。
简直是莫大的笑话,自己替代自己,连宛宛类卿都谈不上。
苏屿汐天生要强,她容不下如此离奇又无稽之谈的情感,所以她推开了纪南岑的拥抱,将想念堵在了心门之外。
情绪修整了大半天,也不见那狗皮膏药跑进来哄自己,苏屿汐的脸上浮起哀怨的失落。
终是妥协的回到了客厅,不见纪南岑的身影,她便疾步推开了客房的门,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纪南岑。”
“纪南岑。”
“臭财迷!”她不停的呼唤着,一声比一声难捱。
无人应答时,傲慢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未知的焦虑与惶恐难安,之后又生出奇奇怪怪的猜疑。
难道她离家出走了,难道她和季颜一样,受够了自己的怪脾气,难道她出去和别的女人厮混了?
不,她说过一家八口必须整整齐齐的,她说过不会遗弃这世间的一切。
苏屿汐在猜疑里,努力的辩驳着,想要借此来笃定信任。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原来被轻易撩拨情绪的感觉如此糟糕。
害怕失去的自己,丧失了引以为傲的理智,跑向二楼寻找手机的举动,映照着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无助。
‘嘟嘟嘟嘟’
“接电话!”
‘嘟嘟嘟嘟’
“你不是最怕扣钱的吗,上不封顶会扣光你的生活费!纪南岑你给我接电话!”对着听筒里的忙音,苏屿汐愤怒的指责,她竟然情绪失控了。
将手机狠狠的砸到地上,苏屿汐缩进皮椅里,屈膝紧紧抱着自己。
“你不会出去厮混的,你不是季颜”
“你也不会不要我的你承诺过”
季颜带来的伤害本是无形,却在这一刻被逐渐放大,大到纪南岑为她构建的安全感分崩离析。
这样的感觉是喜欢还是依赖?可明明喜欢你依赖你的人是冷冰沁,不是我!
我不会承认我是冷冰沁,我不会向你的想念低头,我会执拗到底!
盘踞在渲城市郊的地下赌场,同往常一样,过了晚上八点,正是聚/赌的高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