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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纪南岑走进屋里搬来三角梯,手脚麻利的帮着换了灯泡。
冷冰沁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膝头乖乖地望着她,对换灯泡这件事,眼里蕴着莫名的崇拜。
纪南岑骑坐在梯子上俯看小保姆,在白炽灯的映衬下,那额门的上大包包油亮亮的反光。
飞身跳到小保姆面前,双手覆在她的脸上挤出嘟嘟嘴,严肃发问:“你脑袋怎么回事?”
冷冰沁嘟着嘴,两瓣嘴唇张合出蚊子般的声音,“被欺负了。”
纪南岑看着她哀怨的小眼神,心疼伴着愤怒值飙升:“谁欺负你的,我去找他算帐!”
张大妈端着蒸好的米饭,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接了话茬:“巷口那几家的孩子没大没小,拿石头砸富贵,把沁沁给砸了。”
“一群小王八蛋皮痒了。”纪南岑挽起衬衣袖子准备去讨说法,被张大妈给拦了下来:“诶诶诶,家家户户都在吃饭,雷都不打吃饭人,你去干吗?”
“我早看那群熊孩子不顺眼了。”纪南岑骂骂咧咧,转头拉着小保姆说教:“你记住,下次再见到他们,要么绕着走要么正面刚,出什么事我负责。”
“嗯。”冷冰沁像隻啄木鸟,点着脑袋但又晃着额门疼,疼得眯了眼睛。
突然想到什么,纪南岑追问:“你怎么在张妈这儿?”
“我把钥匙忘家里了。”
“没事,下次出门注意就行。”纪南岑指着门口的大包小包,想要逗她开心:“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一会儿回家了你慢慢拆礼物。”
一听到有礼物,冷冰沁终于来了精神,“我现在就想拆。”
“不行,我们得先去厨房帮张妈打下手,走。”
俩人刚走进厨房,又被张大妈给赶了出来,“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儿去。”
回到院子里,纪南岑抬手点了点冷冰沁脑门上的大包,吹吹气:“很疼吗?”
小保姆捂着脑袋,嘴巴瘪成了下括弧:“疼!”
“张妈给你上了猪油?”
“嗯!”
“那很快就会好的,以前我撞门上了,张妈也给我涂猪油,特别凑效。”纪南岑笑说着自己出糗的事,想让小保姆开心一下。
奈何她哭丧着脸,拽着纪南岑的衣摆不撒手:“岑岑,我是不是特别土?”
“巷口那几个小王八蛋说的?”一想到熊孩子,纪南岑就气得牙痒痒,“他们懂个屁。”
“他们笑话我是土妹,说我穿的是偷鸡衫。”小保姆泪眼汪汪的吐苦水,把被欺负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纪南岑眉心微蹙,把她受欺负的错,归咎在自己的头上,轻声哄着:“别听他们胡说,你是这条巷子的巷花,可好看了,不信你问张妈。”
小保姆欲言又止,脑袋里闪过那桶昂贵的棉花糖,于是大胆的请求:“我想要新衣服,嗯还想要零花钱。”
“额这”谈钱多伤感情呀,纪南岑哑然,但立马后知后觉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你今天吃午饭了吗?”
“没有。”小保姆搅着手指摇摇头,本来就像个纸片人,那干瘪的肚子都快凹进去了。
倒吸一口冷气,纪南岑再次确定:“饿了一整天的肚子?”
“嗯,我不会做饭又没有钱买吃的,然后被张妈捡回来了。”
怎么老是被人捡?纪南岑暗叹,利索地掏出钱包:“我每天给你20块当午饭钱,要吃饱,剩下的就当是零花钱,可以去杂货铺买雪糕,但是天冷了不可以天天吃。”
“谢谢岑岑!”接过纸币,冷冰沁抿嘴笑得像不二家的娃娃,觉得还不够,她开始撒娇卖萌一条龙:“可是他们有小天才手表,我没有。”
这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纪南岑怎呼:“你这么大了,要小天才手表干嘛?”
“想你了可以给你打电话。”冷冰沁理直气壮,绯红从耳朵窜到了脸上染成一片,又嘀咕着补充:“万一我走丢了,你能找到我。”
纪南岑一时语塞,最后还是钱包含泪承担了一切痛,“小天才手表算什么,明天我去给你买大天才手机,别不开心了。”
听到纪南岑会给自己买手机,小保姆瞪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大天才手机很厉害吗?”
“反正比那些小王八蛋的好。”
“你真好!”冷冰沁跳着小脚,在纪南岑的脸上啄了一下,转眼开开心心跑去了厨房。
院子里,掀起一阵穿堂风,拂乱了纪南岑的长发。
她佝着背迟迟缓不过神,咽下唾沫深深喘出一口气,颤着手摸了摸被亲吻的脸,滚烫延绵了整个脑袋,就像开水翻腾了整个世界。
捂住脸蹲在地上,一时半会说不出话——脏了,我彻底脏了!(猛汉落泪jpg)
“孩子们,开饭了。”张大妈端着菜吆喝一声,就像对待自己孩子一般。
二人帮忙布置好餐桌和椅子,规规矩矩的坐着。
一桌子的家常菜,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小保姆咬着嘴巴吞口水,眼睛都直了。
张大妈将米饭送到冷冰沁面前,唠叨着:“吃吧吃吧,多吃点。”
纪南岑抬手一把摁住跃跃欲吃的小保姆,“张妈,我们等你一起。”
坐到凳子上,张大妈没好气的数落:“沁沁饿了一天,你管着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