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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别两宽也不是我说了算的,”窦家曜不敢看赵珂,眼神飘忽着嘀咕:“我娘说,休妻不休妻我说了不算,她说了也不算,得我爹做主。”
“你还想休妻?!和离都是给你爹面子了你还想休妻!”赵珂腾地站起身。
把窦家曜吓得飞快躲椅子后头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三舅哥休要动手打人!”
赵睦也抬手示意老三别衝动,转头问窦家曜:“那你娘可否说,那个叫红珠的花楼女子,打算怎么处理?”
老三赵珂松口气,重新坐下,大哥做事不紧不慢,性格稳妥,此刻终于肯把这个把柄给搬出来了,这可是他们兄弟三个忙碌整日得来的消息。
听见“红珠”二字,躲在椅子后的窦家曜腿软到直接从猫着腰躲变成蹲到地上,哭腔生涩道:“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次是我喝醉了,我娘说可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放在赵余名下养活,赵余不用辛苦怀胎就能当娘,这么好的事情,谁知她死活不肯同意,我娘没办法,想让她服软才让她站规矩的,谁知道她那样弱不禁风,稍微站一站就小产——啊!”
突如其来一声尖叫响起,是茶盏擦着窦家曜脑袋边飞过,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清脆响起,是赵珂怒发衝冠砸他,砸完要衝过来动手,被赵瑾及时衝过来拦住。
赵珂气得眼睛红,隔着二哥指窦家曜骂:“靠你母,你说的是人话?!我妹妹不让你乱花钱就是违拗你,你还敢动手打她,你他妈配当男人?!”
窦家曜缩起来不敢出声,赵珂连珠炮样骂他撒火:“亏你窦家曜也是自幼聪敏,十三秀才考到手,比我大哥当年还厉害,你他妈实在被你娘给惯坏,惯得你自私自利,隻以自我为中心,甚至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动手打我妹妹,今个看我不卸你两条腿……”
见有赵瑾拦赵珂,而三兄弟的主心骨赵大公子不恼不怒,窦家曜缩躲着,边对赵珂唇齿相驳道:“都说了不是乱花钱,只是请友人吃酒清谈,再者说,三舅哥说我不是东西,但好歹我也没让自己妹妹比我先成家,这点很比三位舅哥算男人,”
大约是觉着赵睦最好说话,窦家曜衝大舅哥抬下巴:“世上从来没空穴来风的事,要是赵余真清白,怎么不是大舅哥先娶妻成家,你家反而要先嫁老五赵余?!”
所以要怪就该怪赵睦不先成家,而是让五妹先成了家?骂人骂正得劲的赵珂都无语了,茫然地看向长兄赵睦。
“事情没必要搅得一团乱,咱个一件一件说,”赵睦摆手示意两个弟弟坐回去,气定神闲同窦家曜说话:“我来问你,你爹把你夫妻二人每月例钱给的小鱼儿,你成日大手大脚请客花钱,我妹劝你节俭,不肯给你钱,你动手打了她,此事你是否认?”
窦家曜不服,扶着椅子站起身:“都说了不是大手大脚花钱,读书人谁不请朋友吃酒清谈?她是女人家头髮长见识短,不懂人情世故,大舅哥怎么也不讲理?”
赵睦不与他多争执,再问:“你认也不认?”
“……”窦家曜低下头去嘀咕:“我娘说了,是赵余做错在先,我打她是应该的,女人家不打不懂事。”
刚冷静下来的赵珂直接出离暴怒:“那你怎么不去打你娘!”
“我……”窦家曜张口欲辩。
被赵睦打断再道:“你在外胡搞,还想要把烟花女子所产孩子拿给我妹妹去养,她不愿意,你们便处处刁难致使她小产,此事你认也不认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窦家曜继续强词夺理狡辩:“我娘说,赵余肚里是女娃,那红珠揣的是男娃,谁家傻啊放着孙子不要要孙女,女娃么流就流了,不要紧,下回再怀。”
赵睦没说话,衝赵瑾点头。这厢赵瑾向偏厅屏风后问:“记录清楚?”
须臾,屏风后出来两位着青色公袍的胥吏,拾礼道:“回赵世子,一字不落,一字不差。”
“你们……”窦家曜茫然地看屋里情况,“你们要干什么?”
赵睦道:“既你夫妻二人实在难以磨合,衙门作证,和离吧。”
一看赵睦来真的,窦家曜两腿发软扑通跪下:“不行不行啊大舅哥,不能离的!”
见赵家三兄弟无动于衷,窦家曜哀求:“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打赵余了,我发誓,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动手打赵余!”
“你们,你们……”见三兄弟不为所动,窦家曜站起身嚷:“你们让我见我媳妇,我要和我媳妇说话,这事她肯定不同意,女人解了婚就是破鞋,谁还肯要她?我要见她!”
“见面免了,我们若是未征得小鱼儿同意,此刻也不会站这里同你浪费这些口舌,”赵瑾示意那厢胥吏拿记录过来,衝窦家曜示意:“签字画押罢,趁着我们兄弟尚且好说话,彩礼退给你们,嫁妆我们带走,你也不必再受我妹的气,我妹也不用跟着你这么个王八蛋遭罪。”
“不,不行!”窦家曜衝过来一把抢走记录撕碎,笃定拒绝:“我娘说不能放赵余走,我不离,我可以发誓再也不打她!”
摸着良心说话,窦勉从区区翰林院侍讲升到国子监祭酒这样的大员,谁敢保证吏部不是在综合考量各项指标后,选择了给开平侯府这个面子?毕竟祭酒的合适人选不止他窦勉一个人。
更何况,赵新焕给女儿的陪嫁里,铺子产业何其多,窦夫人母子跟着沾多少光,所以即便看不上小鱼儿,窦夫人也叮嘱儿子千万抓牢赵余这个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