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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喇叭声音太吵,她们前面的车子顿了一下,尾灯也亮了起来。
楚郁看着身旁的阮辛书的表情,好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地笑着,她笑得很好看,只是或许是生病了,看着有些虚弱。
阮辛书抿了一下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不情不愿地憋出来了一句,
“昨天的事,是我做得不对。”
楚郁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轻轻抬起眼睫,她表情很淡然地笑了笑,
“你总是喜欢亲了别人之后就道歉。”
“……”
阮辛书咬了一下嘴唇,又沉默了起来。
和楚郁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自然而然地提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这点真的让阮辛书心烦。
虽然阮辛书总是想要把这些记忆错开,像是丢弃不要的东西一样放在一边,再也不理。
但是,就像是气味一样,要想起什么的时候,不是自己说不想就可以不去想的。
因为,每每当她想要不再想起的时候,记忆就已经复苏了。
有时候好像甚至比气味更快地侵入自己的大脑,更快地唤起一种怀恋的感觉。
想起这些的时候又觉得怀恋又觉得幸福。
因为感受的独一无二,所以更加烦躁。
“……”阮辛书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后坚决地道:“你回家。”
“放病人一个人在家里吗?”
楚郁抱起肩膀,淡淡地笑着看着窗外的路面。
阮辛书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道:
“……你可以叫人来照顾你。”
楚郁勾了勾肩膀,她一隻手托住下巴,支在车窗旁边,“那……叫谁呢?”
阮辛书不知怎么地脑子里面闪过了上次自称楚郁朋友的李悯雨。
阮辛书脸上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怎么?表情这么严肃?”楚郁笑了笑,接着很随意地看向窗外,
“……不过,现在我除你之外没有什么朋友。”
阮辛书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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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吃了退烧药,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楚郁就睡着了。
当阮辛书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楚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住的公寓有些寂寞地感叹了一句,
“又要一个人了。”
她像是叹气一样道。
阮辛书感觉自己心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一听楚郁声音又烦了起来。
楚郁像是开玩笑一样地看向阮辛书,“回去之后会想我吗?”
“……我走了。”
阮辛书说着一脚踩下油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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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书和楚郁并排着坐在阮辛书家里的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所以这个时候,这个数列可以套用刚才我们得出的公式……”
楚郁正在把解题思路说给阮辛书听。
数学题是阮辛书最薄弱的地方。
她听了三句就开始头痛了。
就算是面前讲题的人是楚郁,阮辛书也没有办法百分百地集中。
她听楚郁讲着讲着,就忍不住把注意力分到了其他的地方去。
主要就分在了讲题人的脸上面。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把上面的值带入a点,这个时候求导的话——”
“嗯嗯……”
阮辛书好像很专心地用笔点了点面前的草稿纸。
——楚郁眼睛也挺好看的。
楚郁看着身旁的阮辛书笔好像在勾勾画画一样,一下子安静下来。
她轻轻用手背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上的笔轻轻转了一下。
阮辛书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太适应,她沉默了许久,咳了一声,
“怎么了?不继续讲题吗?”
楚郁把视线从阮辛书的脸上移开,最后把笔停在了自己正在讲的题上面,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了。”
“……”阮辛书脑子一白,她有些慌张地抿了一下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嗯嗯,算是吧……”
楚郁‘哦’了一声,平静地笑了笑,
“是吗,那你把我刚才讲的过程,先写一遍吧。”
——啊?
“……”
阮辛书瞪大了眼珠,视线游移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神游到楚郁脸上去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地拿起了笔来。
她首先在卷子上面写了一个‘解’,然后聚精会神地在解字后面打上了两个点,
“……接下来。”
——接下来是什么呢?
阮辛书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楚郁。
楚郁继续微笑着点头看着她。
阮辛书吸了一口气,开始寻找记忆,
“嗯,你刚才说,要从这里建一个坐标系,是吧?”
楚郁没有应声。
“……”
阮辛书点了点头,把坐标系画了上去。
沉默了几秒后,她看向了楚郁。
阮辛书真想能从楚郁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判断自己写得对不对,但是,楚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滴水不漏的。
然后,阮辛书就动不了了。
“挺好的。”
楚郁拿起阮辛书写了一个‘解’画了直角坐标系的卷子感叹了一句。
——哪里挺好的了?
“……”阮辛书满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