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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负荆

 

这场狩猎没有任何悬念的是靖王殿下拔得头筹,而其他参与了的贵女也都大显身手,收获颇丰,女皇一高兴赐下来不少赏赐,晚宴时也对这些青年才俊赞不绝口。

只是花园中琉璃少君与靖王侧君起了口角的事迅速传开,这事怎么看都是小少君太过嚣张跋扈刻意挑事,女皇虽然没有因此责备西暝侯,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对西暝侯的态度稍淡,靖王也有些刻意回避,让西暝侯很是尴尬。凤后那边就生气的比较明显,一直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之后萧知遥废了老大的劲才把他哄好。

不过萧知遥避开西暝侯倒不是因为生了祀幽的气,实在是因为燃欺那想和她联姻的言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近年来朝中关于西暝的风言风语不少,遗落在潮州叛党的那枚深海令还是萧知遥亲自查出来的呢,加上西暝府行事多暴躁狂放,对谁都很是不客气,所以时常有西暝侯居心叵测意欲谋反的风声。尽管因为祀幽的缘故萧知遥和西暝侯还算熟识,愿意相信她没有那个念头,但女皇那边可不好说,至少在燃欺找到她的好侄女前这嫌疑是洗不清的。

至于祀幽干的那破事,萧知遥更多只觉得无奈和哭笑不得。

小兔崽子真是欠的慌……她才收拾完他多久,就又给她惹这么大乱子。那骨头挑的给她都要整笑了,亏得她的小侍奴脾气好,这要是摊上父后那种性格的,可不得打起来。

毕竟是过中秋,女皇破例允许诸位已经封王的皇女和其君侍留宿宫中,陪伴自己的父君,也免了次日的早朝,让大家都好好享受节日的余温。

晚宴散后萧知遥和沈兰浅自然都留在了潮汐殿,女皇还喊上了萧诛琅和墨公一家,无关君臣,也没那么多规矩,只是最普通的家人团聚,品茗赏月。

宝贝成年后好不容易在宫里留宿一次,墨识叶兴奋地非要和女儿睡一块,最后被妻主笑容和善地抱回了昭心殿。

萧知遥再回王府时已是次日,其实墨识叶昨晚还说好了要留女儿用个午膳,结果有人大概是故意的,害凤后殿下起不来床,萧知遥干脆就带着自家侧君打道回府了,免得又被人嫌碍事。

宽敞华贵的马车上,萧知遥神色恹恹地靠在自家侧君腿上,闭着眼假寐,任由他给自己按头。虽然昨日喝的酒她都以内力排出体外了,但她一向嫌这种大型宴会烦人,实在耗精力得很。

“令玉,昨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那孩子自小被家里宠坏了,也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本王会好好教训他的。”

她本以为沈兰浅会来跟她告状,没想到他一直没提起,连在凤后那也劝着帮祀幽说好话。但小郎君心善不跟人计较是一回事,这毕竟是祀幽那臭小子有错在先,不能让他这么平白被欺负了,总得给他讨个说法。

“殿下言重了。是奴学艺不精,无法让少君殿下满意,也扰了大家的兴致……奴给您丢脸了。”

小郎君说话时低下了头,声音又柔又轻,柔顺的发丝自肩颈滑下,一缕蹭过萧知遥的耳尖,羽毛似的落在人心上,还带着清淡的鸢尾花香,总让人忍不住怜惜几分。

小笋却忍不住为主子打抱不平:“不是这样的!当时大家都夸主子诗写得好,明明就是琉璃少君咄咄逼人非要找茬!而且他明知道主子……”

“小笋,够了,已经过去了。”沈兰浅蹙眉打断他。

“主子!他可是想要您的命!您还替他说话!”

“够了!”沈兰浅呵斥他。

萧知遥闻言睁眼,轻扣住沈兰浅的手,示意小笋继续说下去。

小笋立刻道:“王主,您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他……他对酒精过敏……只是接触酒气身上也可能起疹子,不信您看他手臂上!”

沈兰浅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萧知遥紧紧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妻主坐起身撩开自己的衣袖。

果然还有些未消的红色。

昨日的中秋宴喝到最后,连她都快要受不了那冲天的酒气了,难怪开席没多久沈兰浅就脸色发红说想出去吹吹风。她当时被几个好友抓着灌酒,又时常有朝臣来敬酒,实在忙不过来,只当这身娇体柔的小郎君嫌里头又闷又吵,想着反正给男眷休息用备的宫殿有凤后的亲信守着,不会再出现花园中那种荒谬的事,就由着他去了,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

是她失职,连这都没察觉。

“以前还在沈府的时候,林侧君就借着教导主子的名头非要逼他喝酒,害主子差点、差点就……还好老主君来得及时,才救下主子……”小笋说着说着,低声抽噎起来。

眼见妻主神色渐渐转冷,沈兰浅面色有些发白,他抿了抿唇,慌忙解释道:“殿、殿下,奴不是故意隐瞒的……奴只是怕身上丑陋,碍了您的眼……奴知罪,请您责罚!”

男子出嫁后便是妻主的所有物,隐瞒身体缺陷乃是大忌,只是他身份特殊,被送进靖王府时并未受过那严苛的身体检查,这才无人知晓。可他的妻主是何等身份,身边怎么可能少的了酒局,若是殿下因此嫌弃他……

“……你啊。”萧知遥低叹,为他理好衣物,拭掉他眼角的泪,“本王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怪你,难道在令玉心中本王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吗?下次有事不要再瞒着本王了,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不过……”萧知遥瞥了还在抽泣的小笋一眼,“你为何要说少君知道你主子对酒精过敏?这话可不能乱说,就算你护主心切想为主子打抱不平,诬陷少君也是重罪。”

小笋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是、是二公子告诉他的!二公子当时也在现场,他知道主子过敏,以前就总是欺负主子……”

这事毕竟是他们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难以让人信服。沈兰浅轻轻勾住萧知遥的手指,眼睛湿漉漉的:“殿下,奴知道少君殿下为人坦荡直爽,这一定只是个巧合。奴与小笋亲如兄弟,他也只是关心则乱,请您勿怪。”

“罢了,本王自会去找阿幽问清楚,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萧知遥揉揉他的头,小郎君实在懂事的让人心疼,也不知道以前在沈府受了多少委屈,“这次本王猎得了一窝白狐,虽然已经派人送去统务司为父后缝制狐裘了,但是应当用不上那么多,届时本王让人抱只小的回来给你解闷。”

“多谢殿下。”沈兰浅略微欣喜地道。

“嗯,还有那位为你解围的裴七公子,改日本王带你登门去向他道谢吧。”

靖王殿下喜欢清静,靖王府建在了远离闹市的地方,离皇宫不算太远,只需半刻钟便能回去,谈话间王府已经近在眼前,一直平稳前进的马车却突然急停,周边也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待萧知遥发问,便听见驾车的宿殃慌张地掀开车帘,声音带颤结结巴巴地道:“主人!不、不好了!您快下来看看吧!这、这这……”

什么事情竟能让宿殃慌张成这样……萧知遥让沈兰浅和小笋留在车上,自己探出身子一看究竟。

然后她面色就凝固了。

一辆囚车正停在靖王府门口,全身赤裸的少年被铁链吊着双手,背着一捆荆棘,垂头跪在囚车上,身上血痕遍布,一头青丝垂在身前挡住了他的表情。已经入了秋的天气,就算是上午也带着凉意,那少年一看便受了重刑,又裸露着跪了不知道多久,冻得浑身发紫,已经奄奄一息。而车外一个身形魁梧健壮的女人背手而立,她的侍卫在她身后牵着拉车的马,一起静静等候着谁。靖王府的云管事也在她边上,神色不安满脸焦急,来回踱步张望着,却不敢把视线落在囚车上。

周边的嘈杂之声来着围观的百姓,尽管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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