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因果）
狼妖抬眼：“我与你们没有身份深仇大恨，为何一定要我置我于死地？”宁曦笑了，不明白这狼妖怎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你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恶，我自然是要收了你，为民除害的，这很难理解吗？”听到这个理由，狼妖更加愤恨：“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法则，人类仗着自己强大，可以肆意对我们进行捕杀，那相对应的，当我们足够强大，当然也可以对他们做同样的事，不是吗？凭什么他们为恶就是理所当然？”
宁曦向前一步，迎上狼妖质问的眼神：“你是要说服我吗？你说的对，人类的确作孽很多，你其实也不算有错，我放了你，希望你能够走回正路。”
说到这里，宁曦突然神色一转，嗤笑道：“按照你的猜想，我是不是应该像刚才那样回答你？被你问的觉得人类罪大恶极，然后特别迷茫？我承认你刚才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收起你那一套对付好人的把戏，你的问题不应该问身为人类的我，我是站在人类立场上的，那些深刻的道理我不了解，我也懒得和你讲，我只知道，杀了你，既能为民除害，也能让我收获好名声，满足我的虚荣心，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狼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流转，一时间思绪万千：“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修道人士。”
宁曦点了点头“你才看出来吗？看来，你用那套说辞，对付过不少其他想要收你的人，而且还成功了是吗？”
“就算那是我的手段，但你不能否认我说的，人类强大，我们成为他们的口中食，而我们强大，人类就是我们的口中食，你知道自己杀我是错的，不肯跟我讲道理，我也无话可说。”
“你还真烦人，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破例和你讲一次道理，看看我们究竟是谁错！”
“主人，您还是赶快杀了他吧，不需要和他说这么多，而且这狼妖有近千年的修为，随时都可能恢复功力而攻击您的。”文煜眼中满是焦急，早知道，刚才那一拳就该打的这妖连话都说不出来。
“闭嘴，我要怎么做，需要你来多嘴吗？况且，你这么厉害，就算他能恢复，打的过你吗？而且他脑子也不行。”
“可是主人…狼妖到底还是狡诈的，万一他对您使用什么阴谋诡计，防不胜防，您…”
宁曦看着文煜没有说话，神情却阴沉下来，文煜见主人的脸色，便也不敢再继续，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主人，贱奴多嘴，贱奴错了。”
宁曦没有再理会文煜，转而看向狼妖：“你说人类为恶就理所当然，你从哪里得来的可笑结论，不要给你的为恶找理由了，世间是弱肉强食，这点没错我不否认，但世间更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所谓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样的果。”
“好一个因果循环，我弟弟，几百年修行，一直无法化为人身，好不容易突破瓶颈，正在修成人身的关键时刻，被北鸣山下的人，就是被你们救了的那四个魂魄，他们趁我弟弟虚弱之际，用弓箭杀了我弟弟，还将我弟弟的皮扒下来卖钱，我和弟弟在北鸣山上修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伤过一个人，可是他们却，却那么残忍的杀了我弟弟，这是他们种下的恶因，而我就是他们得到的恶果，这就是你说的因果循环，我是他们的报应！我为我弟弟报仇，我有什么错？”
狼妖说这话的时候，满眼恨意，宁曦微叹了口气：“你为你弟弟报仇，这的确没错，可是，你真的只是为你弟弟报仇吗？”
宁曦的问题，让狼妖沉默了，对此，宁曦只是笑了一下：“你错不在为弟弟报仇，你错在起了贪婪之心，你错在膨胀起来的欲望，如果只是吃了那四个人的心，哪怕是，你将那四个人的家人也全都杀了之后，就此停手，会有现在的情况吗？我会来收服你吗？”
“北鸣山下的人，全都该死，他们全都该给我弟弟陪葬！”
“你要用这样的话，自欺欺人多久？你再怎么说也改不了你贪婪的本质，你为什么在为你弟弟报仇之后不就此停手，而是继续杀人吃心，真正的理由是因为你发现，吃人心可以增加你的修为，而且增加的修为比你自己修炼的速度要快很多，所以，你就用为你弟弟报仇来当做你贪婪的借口，当做你逐渐膨胀欲望的遮羞布，我说的对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我看过被你杀害那些人的尸体，最开始那四个是被你扭断脖子而死，再被你吃心泄愤，这的确是在愤怒之下会有的行为，但之后你再杀的人，就都是直接被你挖心而死了，这还不明显吗？你在发现吃人心可以增加修为之后，便忍不住想要走捷径来，我想你在杀那四个人的家人时，一定在想，你是为弟弟报仇，只杀那四个人怎么够，要让他们全家人陪葬，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杀人吃心，再而用同样的理由做借口继续杀害其他的人，你起了贪婪之心，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吃了这么多的心，这是你种的恶因，而我因为你杀了这么多人来收服你，这就是你得到的恶果。”
狼妖沉默了片刻，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呵呵！就算你说的没错，但归根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人类，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发现吃人心可以这么快的增长修为，我又怎么会贪婪起来，他们是自作自受！他们活该，是他们错，是你错，而我，没有错！”
“都是别人的错，就你没错，你还真是推卸责任的高手啊，留你不得了。”宁曦双掌交叉于胸前，掌心发出红光：“我送你一程。”狼妖眼中泛出绿色光芒，突然朝宁曦全力扑去，随后将宁曦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宁曦刚想挣开，狼妖却历声道：“再动，我就引爆我的内丹，我们两个一起死！”
宁曦一愣，随后说道：“你脑子有病啊！引爆内丹你可就彻底完了。”
“我本来也会被你杀死！”
文煜右手握拳，刚想动手，狼妖立刻说道：“你最好别动，我引爆内丹的速度肯定比你动手的速度快。”
文煜看着狼妖的眼神仿佛再看一具尸体，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你马上放了我主人，你会死的痛快一点，要是我主人有任何一点损伤，我都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文煜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来自地狱里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宁曦看着这样的文煜，不满的皱了皱眉：“狗奴才，他怎么死，你说了算吗？”
“主人…”
“闭嘴！他怎么死，我说了算。”宁曦瞥了眼狼妖：“我给你活命的机会，放了我，我不杀你，只是废了你的修为，把你打回原形。”
“那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我们没什么恩怨，你没必要非杀我不可，今晚过后，我会重回深山修炼，再也不出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放你走，这才是给我活命的机会！”
“按理来说，我可以骗你说答应了这个条件，等你放了我之后，再把你杀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给我生路？”
“不是我不肯，而是你已经吃过人心，尝过这种滋味，现在说重回深山，但你会忍不住继续想吃人心增长修为，这就和瘾君子一样，你戒不掉，也忍不了，你唯一的生路，就是被打回原形，等待机缘重新修炼。”
“既然你一定要我死，那我就拉你当垫背。”
“我没有要你死，我是要你重新修炼…”
“都一样，有你当我垫背，这也算同归于尽。”这狼妖满是戾气，宁曦无奈：“被我打回原形，总归还是活着，等待机缘还有修炼成人的可能…”
“不用说了，你要是就不放我走，那就一起死！”
宁曦微微叹气：“冥顽不灵。”话音刚落，狼妖自内而外，全身再次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