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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可能陪我

 

腿上忽然一轻,李偃掀开眼皮,赵锦宁正站在一边整衣捋裙,“做什么去?”

“不是累了?想让你好好歇着,”她微微一笑,“我去给你倒盏热茶来。”

“不必麻烦,”他一把拉了她回来,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漂亮又明亮的眼睛里互相倒映着彼此面容,同样的各怀心事。他握着她的手去0太yanx,轻轻叹息:“这儿胀的疼,你替我按按罢。”

赵锦宁为他解开羊脂玉井圈儿,拆了额前网巾,抚上去,轻轻地r0un1e,“力道还成吗?”

他嗯了一声,复又闭上了眼睛。

一室静谧,赵锦宁望着他的面孔,思绪繁杂,这是个看上去无孔可入的人,实难拿捏。

若是找到他的软肋

想必再钢筋铁骨,那也得土崩瓦解吧?

说不定嫤音就是那个突破口。

隔着皮囊难度真心,光靠猜是远远不够的得想个法儿才行。

此时此刻,李偃也正在反思,虽自幼没有父母,但忝在富贵人家,有外祖父抚养教育,关怀ai护,活得一直顺风顺水没受过磋磨。从启蒙读书到拜师习武,不论经商参军,还是挥师进京颠覆王朝,他只要尽心就能做的很好。

唯有她,让他失措,乏力,即便使出十二份的心也不能够。

他纵容自己像从前那般与她相处,取得真心,还之彼身。可每每投入些许,就从她哪里得到更多的回应,又深又假。

面对她,他深知要控制,忍耐,但还是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外面的雨愈发紧了,雨打芭蕉,滴答下落,临窗坐,脆亮雨声尤为清晰,淅淅沥沥响在耳畔和苦闷一样挥之不去。

恍然间,李偃倏地睁开眼,目光恰与赵锦宁的撞在一处,电光石火般令她躲闪不及,唯有故作镇静的冲他微微笑了笑。

李偃直起身子,阒黑沉寂的眼睛直gg瞅着她,仿佛能洞察到她一切的心机盘算。

对视半晌,他忽然抬手抚上了她的颈。

赵锦宁立时怔住,浑身变得僵y,只有脖间脉络在他温热掌心下疯狂跳动。

她感觉周围空气变得稀薄,耳边是盖过雨声的心跳声,她闻着他身上混合着脂粉香的淡淡酒气,无法分辨是害怕还是别的,亦或是二者皆有,这种滋味几乎令她窒息。

眼见他微微低下首,离得愈来愈近,她再也忍不住伸手,使出全部力气推了他一下。

李偃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见她仓皇的从自己腿上站起来,更是狐疑,“怎么?”

赵锦宁往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捂着悸动不安的x口,听到他出声才慢慢缓过神,偏脸躲开他追询目光,深深x1了一口气才道:“没怎么。”

她向来端庄稳重,连簪在发髻上步摇摇曳的弧度都能控制,何时像今日这般冒失过,李偃从未见过她这模样,十分在意,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那你躲什么?”

“你说呢?”赵锦宁渐渐平复下来,意识到自己今儿着实太失常,顺势将问题抛到李偃身上。

“我什么说?这倒好笑,”李偃轻哼一声,端起紫檀小几上的天青釉盖碗啜了一口,茶汤已凉,虽味苦带涩,却是难得的解渴,“几日不曾亲近,你就不认人了?”

赵锦宁神情恢复如常,偏回脸对着他探究的眸子蹙起眉尖,嗔怪道:“身上一gu子脂粉味,外头既有好的,又何必来招惹我?”

话罢,她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转身向外走。

走到雕花隔扇门前,听到他悠悠一叹:“这是吃味了?”

她说是,脚下不停步,李偃搁下茶碗,大步追了上来,一手擒住纤细手腕,正要开口,却被门外通传的素银打断:“大爷,水备好了。”

李偃应声让素银退下,一垂眸,偏巧瞥见她的红珊瑚耳坠钩住了耳边青丝。

他抬手给她解开,银托镶嵌的蛋面珊瑚,小小巧巧一颗从新坠回圆润耳垂,在纤细颈间摇摇一沉,被雪肌衬得更加se泽yan丽,鲜红可ai。他屈指触了触,顺手摘了下来,捏着在她眼前晃了晃,“坠子都挂到头发上了,你在毛躁什么?”

坠子上的珊瑚成se极罕见,深红如血,通透似玉,现下不停在赵锦宁眼前晃来晃去,像是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点子,看得她从心底里涌出一gu无法言说的不畅。

她忙从他手里拿回耳坠,敷衍道:“急着去问问张管事,驸马爷在哪里喝的花酒,本g0ng好让锦衣卫端了。”

李偃明白她这是说假话做真戏,那他就说真话做假戏,陪她演下去。

“大材小用,”他从她手心又将耳坠拿起来,为她戴上,解释道:“我是去应酬,有几个南洋来的客商酷ai丝竹管弦,厢房里坐了几个弹琴唱曲的清倌儿,只是喝酒,没做别的。”

“夫妻间的事,关起门来怎么说都成,要是闹到众人皆知,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公主一向最是宽以待人,今日怎么不t谅我了?”

“你说真的?”赵锦宁疲乏于继续应付,见好就收。

李偃说当然,“不信,你查验便是。”

“怎么查验?”

“一起去浴房,等臣脱掉衣裳,公主一寸一寸查验,若有半分差错,要打要骂任凭处置。”

赵锦宁没料到他一本正经的会说出这番话来,登时脸一热,迈步往前走,“不必了,我自是信任驸马的。”

“那不成,省的你日后跟我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李偃跟在身后,一下揽住她的肩头横抱起来,在她惊呼宣之于口时,出了门。

天还未黑透,雨丝在微芒天光下淅淅沥沥,一径儿风吹来,全都扑到了廊下,李偃低头问她冷不冷,她说不冷,脸却往他怀中藏。

李偃微妙笑了笑,搂紧了怀里的人,“你总是这样。”

“什么?”赵锦宁仰起脸看他。

“没什么。”

他加快了步伐,她的目光也移到了走廊上,百蝶穿花的纱灯,晃晃悠悠的影子投在白墙,像连环画似的。细如银针的雨丝透过花窗,经灯光一照,泛白发亮。眯起眼睛来看,像极了极细极小的雪花。

她莫名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脱口而出:“好像雪啊。”

“现在才八月份,想看雪,还得再等三个月。”

“那三月过后,驸马可能陪我围炉煮茶赏雪?”

赵锦宁半晌都没等到李偃答复,喊了声知行,“好不好?”

李偃想到了那个雪夜,他也是抱着她走了一道,还兴兴头头的约她去赏雪观花。

cha在x口的这把利刃,真是又疼又气,自从他睁眼睛那刻,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突然很羡慕她,她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她也记得,重新来过,还会把簪子cha进他x口吗?

其实不必问,答案早就心知肚明。

一直走到浴房门前,李偃才给了她答复:“好,今年,要掏空了…有珠给投个!多谢宝子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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