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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200珠加更)

 

司礼监查不出什么由头,皇帝便下旨停止这场j飞狗跳的查案,将伺候赵安宁的g0ng人以疏忽之罪通通处si。

皇帝为了彰显自己仁ai,平息太后怒火,厚葬了赵安宁。

张太后先后经历丧子、丧夫之痛,刚及不惑之年又痛失av,一连串的打击可谓是毁天灭地。

这一病就缠绵病榻几月,各种名贵药材吃了几十斤下去皆不见效,前朝反对太后辅证的大臣们立即联名上书让太后安心养病还政皇帝。

撤了垂帘,还了玉玺,自此这大权落到了皇帝一人手中。

张太后一面痛心av早殇,一面又怨恨皇帝无情无义。不单不细究av的si,草草敷衍了事,且还在她病中强行夺走大权,真真是泣血椎心。

皇帝不到她跟前,她心里的怨怼怒火无处发泄,来侍疾的徐皇后便成了活靶子,徐皇后纵使再温顺也经不起天天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后又经赵锦宁的提点,便装病在躲在g0ng中休养。

其他嫔妃、奴婢们对前段时间大肆缉捕的事都心有怨言,又见皇后都不管慈宁g0ng了,这些人也就愈发怠慢疏懒。

往日热热闹闹,前呼后拥的慈宁g0ng迅速冷清下来,旁人都退避三舍,只独独赵锦宁还一如往昔般竭诚相待,早晚请安不断,侍汤侍药的极为孝顺。

夜晚将至,小太监们正在廊檐下点灯笼,“砰”的一声巨响从殿内传出来,吓得小太监一聚灵,手里的火绒燎了手,他哎呦着直骂娘,放低声音抱怨道:“太后病成这样还又摔又打,难为二殿下这么孝顺来伺候她,她还不领情。”

太后一朝失势,半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平日多有怨言的底下人也敢放言高论了。

另个太监见四下无人,大胆接话:“可不是,八成是病糊涂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亲生nv儿也不见得有这般孝顺的。二殿下b大殿下不知好多少倍…”

暖阁内,赵锦宁阖上窗缝,驱驱地上的摔碎瓷片,踱步走回床前,睨着形容枯槁的张太后,微微一笑,“太后娘娘可听见了?”

“这些奴婢也是,怎可如此胡扯,太后娘娘jg明一世哪里糊涂?”屋内银釭高照,张太后能看清她满眼都是鄙夷不屑,丹唇带笑,柔柔软软的声音说出来的竟是扎心之语,“大姐姐若是活着,定会做的b我好,她是太后娘娘的亲生nv儿,我怎能b得过?”

张太后气的浑身发颤,心突突猛跳,x闷气短,一口气顶上来卡在嗓子眼下不去,堵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的满脸紫胀,仰在枕上睁着浑浊双眼忿忿瞪着她。

“我劝太后娘娘少动气,您啊,大福未享,且慢慢熬罢,”赵锦宁从袖中掏出一枚做工十分jg美的香包挂在了帐子上,“昨儿锦宁谴人出g0ng给太后娘娘祈福,三清观的老道士看了您的八字。”

“他说您啊,命犯天煞孤星,是穷凶极恶的命象,刑夫克子。”

她颔首,对视上张太后恚怒的眼神,悠悠叹息:“原本锦宁不信这些的可是您瞧瞧,先是大哥哥,再是爹爹,就连”讲到这里,她ch0u出袖口的帕子掩唇,语调是悲伤的,但看着张太后的眼睛,乌黑发亮,弯弯似月钩,显然是满含笑意,“大姐姐也出了事”

“锦宁心中甚是难过,特意求了这香囊,能够挡煞,太后娘娘放心,我自是天天烧香祷告,盼着您早日康复。”

张太后脸se可怖,瞪大的双眼将眼角皱纹撑开,费力地蠕动毫无血se的唇瓣,一字未吐,喉咙里滚动的都是痰声,她奋力扎挣着伸胳膊去拽赵锦宁衣袖。

赵锦宁往后一退,光滑衣料轻飘飘的从枯瘦如柴的手中滑走,她嫌弃地抬手抚了抚,抬眸看向张太后扭曲不堪的脸,温柔笑笑:“太后娘娘的手有gu怪味,弄脏了锦宁的衣裳,今儿不早了,锦宁便先回去换件衫子,您好好歇息,明一早儿,锦宁再来服侍您用药。”

走到大殿门口,听得里间传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她眼尾一扬,若无其事的徐徐迈出殿外。

颂茴在廊下等着,瞧她出来就迎上来扶她。

她攥着帕子擦擦眼角泪花,软软倚着颂茴,哀声道:“太后娘娘病情加重,你待会儿去禀告皇后左不过就这两天了。”

此后几天,赵锦宁直接宿在了慈宁g0ng,昼夜照料张太后亲眼看着她不胜其苦的咽了气。

盛乾元年,是个多事之秋,边疆动乱未平,汛期h河决了口子,大水淹了好几个州县,赈灾打仗都需要钱,国库吃紧,张太后在这个当头薨逝了,丧仪自是一切从简。

灵前,在外人眼里就赵锦宁哭的最为伤心,她大仇得报,心里十分酣然,不能大笑,就只能用大哭来释放释放。

她的那些仇恨终归随着张太后一起淹没在了泥土中,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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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处光y易过,不觉又是一年繁花似锦。

被禁锢在闺阁中的nv子,不会因为你是金枝玉叶,住在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皇g0ng,就能减少日日夜夜的索然无味。

进到四月,天气和暖,赵锦宁喜欢临窗绣花,用读书写字来打发打发无趣的时间。

她站在宽大檀木书案后,挽起衣袖,压平纸张,提笔沾墨,在宣纸上落笔书写。

她习小楷,启蒙以来着实下过一番苦功夫,字写的自是漂亮,一笔一划横平竖直,如闺秀般端庄秀丽,文雅大方。以前爹爹常常夸耀:“锦宁若是个男儿,定能考个状元。”

之所以有这么一手好字,全都是为了爹爹那一点偏ai。

在这g0ng里,一旦没有宠ai,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想来很可笑不是吗?nv子的价值要通过男人来展现。

她读文章习诗文,练得一手好字,勤敏好学不输两位皇兄,到头来只能通过讨父皇的欢心来t现丁点儿的价值。

大概这就是身为nv子的悲哀吧。

为nv为妻为母,不论身份高低,都只能拘泥于后院活的没有自己。

如果可以,她不愿这样活着,她想高飞,想看看四方皇城以外的天。

字落满宣纸,赵锦宁洋洋洒洒默了一遍《醉蓬莱》。

她搁下笔,读出最直抒心意的一句:“一举登科,蟾g0ng稳步,桂香满袖。”

忽然一阵风袭来,吹得桌面纸张莎啦啦响,她抚平宣纸,发现上头落了几片白se花瓣,抬眸一瞧,洞开的支摘窗,正对着院中那颗梨花树。

阵阵微风,梨花似雪,落得满地清白。

她离开书案,唤了颂茴进来伺候净手,“今年的梨花开的倒好。”

“那奴婢去寻个篮子,摘些梨花回来,”颂茴笑着接话,“殿下窗下梨花煎茶可好?”

颂茴跟了她几年,属实将她的心意喜好揣摩十之了。

她道了一声好,放下手中布巾,“今儿是个好日子,把树下埋的那坛梨花酿挖出来,庆祝庆祝罢。”

主仆两人一起到了庭院,赵锦宁摘花,颂茴挖酒,等忙活完,不远处的喧天鼓乐也停止了。

赵锦宁不由得举目往奉天殿方向了望,“传胪大典结束了,岑书一会也该回了。”

今日金殿唱名,皇帝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

岑书主动去打探消息,说是要赏见赏见探花郎的风采。

颂茴笑道:“李公子学问那么好,奴婢觉得定会得个状元!”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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