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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阴之树

 

山越来越深,出现的石块也越来越多,见得多了,便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只是心里对这南诏国财宝的期待就更强烈了。

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安营扎寨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被垒砌的石墙。杂草掩盖的土地上,可以依稀分辨出人类定居生活的遗迹。

营地里篝火热闹,激烈议论的嘈杂声响将这一片寂静了几百年的地方吵醒。

单敏帮着把帐篷搭建好后,就径直去了孙启明的帐篷。

她要找他,不仅要找,还要光明正大地找。

孙家的族人,找孙家的族长,可不就得光明正大地找。等到夜里,大家都沉入睡梦时再去找,那才叫有鬼呢!

其实单敏可以不找孙启明,虽然细节上的东西她不能洞察,但大致上的轮廓她也能窥见一二。

可她不能不找。

一个被冠上吉祥物的单家nv人,打着救人的目的加入到队伍中,明知道队伍的诡异所在,却对三家的安排不闻不问?

那才奇怪。

在jg神矍铄、老谋深算的半百老人面前,她最好的形象,就是一个自以为jg明睿智又有些傲娇冷淡的单家后代小族长。

孙启明对于她的到来,脸上恰如其分地透露出一丝诧异。

至于是不是真的诧异,她并不关心。

“孙族长,虽然我自愿入局换取半本《易卦书》,但您也不能什么都不给我透露吧?”

孙启明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神se,只是笑着指了指一侧的小木桌。

“来了,坐吧。”

单敏施施然坐下,也不急着追问。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想率先开口的意思。

孙启明脸上的淡笑不减,简陋的茶具在他熟练的倾倒下,徐徐泡出一室的茶香。

茶至四泡以后,孙启明捻了捻胡须,才温声解释道:

“以老夫的岁数,也算是你的爷爷辈了。你娘不在,我作为长辈,是该提点一二。”

他徐徐喝下杯中的茶水,才接着补充。

“此次西南之行,除了救人以外,确实还有些其他安排。但那都与你无关,你也莫要去打听。”

“谭裘两家,都不知道你的所在。如今你在我孙家的队伍里,就是孙家人,孙家自然会全力保全你。”

单敏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又蹙了蹙眉,表示不满意。

“队伍终点是何处?须行几日?有何危险?”

孙启明没打算隐瞒这些,便如实告知给了她。

“前一支队伍大半si伤于一片沼泽地的毒蛇之口,后日便会途径沼泽地。这点你不用担心,明日便会有人将防蛇的草药发给大家。”

“另一半人逃出蛇潭后,又前行了两日,据回传的消息,是迷失于瘴气之中,踪影全无。我们此行,便是去他们的失踪之地寻人。”

这些消息算不得机密,单敏了然颔首。

“这里,真的是南诏国吗?”问询一出,对面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被单敏捕捉。

孙启明没有正面回答。

这个问题,不在他的预想之中。起码,不该由她来问。

“为何有此疑惑?”他将问题抛了回去,视线有意落在她的反应上。

单敏耸了耸肩“沿路的石块上都没有分辨出什么特别的标记,只是好奇,南诏国的资料记载甚少,你们是如何分辨出,这里是南诏国的遗址?”

这个回答是她提前预设好的,既不道出真实意图,又不故作无知。这老头儿故意拖着不答,她也已经猜出了三分。

孙启明不想多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与“东西”有关。

“这里确实是南诏国的遗址,经过考据,石块的年份与南诏国的记载相当。只不过,这里属于南诏国的边缘领地,古时候有不少难以融入汉族的异族部落聚居于此,所以遗址上的南诏国标记较少。”

单敏饮尽杯中的茶水,抬起的袖口掩住彼此意味不明的视线。她没有再继续追问,笑着告辞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半夜,惊雷骤响。

白刃闪劈而下,炸亮出影影绰绰的层叠山峦。

轰隆隆一片,将营地的众人吵醒。

粗心的队伍赶忙起身收拾帐篷外的物资,间或夹杂几道小声的怨怼咒骂。

下一瞬,磅礴大雨倾泻而下,噼啪水滴浇落在帐篷上,震得篷布连连晃动。

帐篷外的火堆霎时熄灭,营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孙启明掀起帐帘一角,看着外面的漫天雨布,少有地露出一抹欣悦。

水雷屯卦,雷雨之下万物生。

骤雨下了一整夜,临到天光放亮时,才转为毛毛细雨。

单家的帐篷是匠人的老手艺,防雨效果极佳。虽然地垫在水洼的浸泡下难免渗了些sh意,却不影响单家三人的一夜好眠。

散户队伍里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少人的帐篷直接被大雨击垮,不仅淋sh了一身,连随行的物资也泡了水,损毁了大半。

“真他娘的晦气!”收拾背篓的人咒骂出声。

“谁说不是呢!这出师未捷呸呸”应声的人顿了顿,又赶忙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反悔。

盗墓之人虽然敬畏之心甚少,却也没人会主动去触霉头。

泡过水的g粮放不了几日,后面的行程便会愈加艰难。人心浮动,少不了要闹事。

谭、裘两家明面上的领队找到孙启明商议,三家一致同意,匀出一小部分口粮支助后面的队伍。

孙启明对外是说隔几日支助一小部分,至于几日之后,这些人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得到支助,可就不一定了。

单老四从背包里掏出三双皮套“快套上,山里sh热,这雨一下,毒虫藏在水里,被咬了也很难发觉。”

皮套主要绑缚在脚腕处,束紧后可以隔绝毒虫从k口钻入。至于鞋袜,是肯定要被浸sh的。

尽管单敏特别厌烦泡在sh哒哒的鞋里,但形势所b,她也不得不接受。

有准备的队伍都穿戴上了皮套,没有准备的,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这玩意儿谁家也不会多带。

在细雨里又走了一个时辰后,雨才终于停了。

待到中午歇息的时候,日头又重新爬了出来。

这天气一时雨一时晴,日光一晒,地里的水汽蒸腾,又sh又热,整个人就好像泡在热气当中,别提多难受了。

这一头的单敏强忍着想要换身g爽衣物的冲动,另一头的队伍里就有人发出哀嚎。

“哎有有虫子x1我的血!”

“别他娘叫了,不就是血蛭吗?”

“可是可是它拔不下来啊!”

“你是不是道上的啊,别会个铲土就敢来下盘子!拿火一烧不就完了!”

吵闹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单敏的耳朵里,她如常吃着手里的g烧饼,噎得脸se胀红。

g烧饼太难吃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半本《易卦书》,她是真的不想来吃这份苦头。

出发的时间太赶,只来得及把那半本易卦书里关于“水雷屯卦”的部分誊抄下来。至于其他内容,还要等她回去后再仔细钻研。

下午,日头还未西落,队伍便早早地停下扎寨了。

想到昨日孙启明说的蛇沼,约莫是已经快要靠近了。

果然,等众人收拾妥当后,孙启明便召集了各队伍进行集议。单老三作为代表,站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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