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里面关键还有别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不是脏,是杂物,冲过来的时候本来就很急速度快,框框就往腰上撞,她前面伸着手想抓来着没抓到。
眼看着连带着胳膊肘子那一块儿,直接就给人划开了。
她也不伸手了,也不下来了,真的觉得能死这里,两只胳膊紧紧地圈着滔滔的脖子,“那你背好了,别着急,我给你看路,我看看路往哪儿走,别走错了,门在哪儿呢,我找找看。”
眼泪吧嗒吧嗒的,这死雨还在下。
她哭的心里的潮湿都没有了,直接成洪涝了。
心里一片汪洋大海。
你说他背着个人呢,水还在往上淹着,弄弄再过五分钟,找不到门,出不去就彻底不干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找个地方躲着,你自己摸出去,我看
好了,就在那个方向,你到大马路上,说不准就没水了,或许你能遇见个船,到时候你来接我,我就在这里不动。”
她指了指一棵树,她能在树上,自己使劲爬上去。
滔滔就生气,“树倒了你就淹死了。”
闷着头就不说话了,一句话不说,他就是得出去,他摸到墙根了,但是不是门,爬不上去不是,给弄弄踩着他肩膀,“你上去!”
弄弄踩着他上去的,跨坐在墙根上面。
看着他游泳,他一头扎进去,不好意思,弄弄不会游泳,她在海底很多年,但是真的不行,她不会,她在海底淹不死,但是现在成人了,她也没有一指神功了,去海底一样能淹死,她觉得阿婆神大概是保佑她长大了,怪忙,现在去看顾别人去了,毕竟每年淹死的那么多。
就后悔,因为讨厌海底,导致也不学游泳,不然高低能跟他一起游泳,不至于给他背着。
滔滔当年是游港的种子选手,这水流再大,下面再多杂物,他还是能稳住,到底是身体素质好,愣是给摸到门去了,小房间有人呢,桌子上面架着凳子,高高地坐着,没看见滔滔。
转眼就看一个人头滑下去了,一拍大腿,“造孽啊,这里面怎么还有人呢,高低淹死了。”
他不出去,他等救援。
滔滔胳膊抡起来跟风火轮一样的,弄弄看见他从墙外出现的时候,人就下定决心了,人呢,有些事情该办就得办,你不办有时候就来不及了。
别较真,别强求,别人不干你来干,“快,走,我试了下,外面水要下,里面水圈住了,又有那么大的河,街道上宽阔,能走脱。”
弄弄爬下去,他还是背着她,紧紧地圈住他脖子,哭的泣不成声,“我跟你说——”
“我跟你说——你听好了,我凑近你耳朵说的!”
滔滔一心一意奔着活命去的,看路呢,那边有建筑物,高楼,到那边就能上楼,就安全了,没听清,但可以敷衍,此时此刻安抚她也很重要,“你讲——”
“我跟你表白一下,我喜欢你。”
想结婚
大雨瓢泼一样地下,他龙卷风一样地飞奔,若不是背着她,他能一瞬间弹跳起来,就是这样的高兴,笑的跟花儿一样的,满面的红光。【若烟阁】
居民楼的人躲在楼梯口,水淹到一楼了,热火朝天地往二楼去搬,看他觉得奇怪,老太太嘴巴快,“这孩子,这么大的雨,都水灾了,胳膊还这么大一个口子呢,吓傻了是不是?”
弄弄坐在台阶上,扶着栏杆,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脆生生答应,她现在心里也吃了凉水一样地清透,什么都冲刷干净了,浑身地轻松,原本人生的状态本该是这样的,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水里面飘荡一样地随性,“嬢嬢,他没傻。”
滔滔喜眉笑眼地看着弄弄,眼睛微微下垂着,原来笑起来也是阳光的,弄弄看着他,突然觉得好久没看他这样笑,笑的脸色都泛着气血的红色,他原来也不是一如既往地沉稳。
有些少年的干净跟孩子气,他讲话也显得直白了一点,“我不傻,我傻了怎么娶你。”
弄弄沉默闭嘴,只有周围人的打量跟笑声。
楼上的住户热情地邀请进门,没有常备药只能消毒包扎,弄弄才觉得自己小腿内侧擦伤,有点眼中,皮都掉下来了,是卖力爬墙蹭的。
夜黑,半夜才安顿好,她疼得难受,刺刺挠挠地疼,一跳一跳地神经敏锐地被感知,雨幕从窗外不管不顾地拉起,遮天蔽日,俩人身上脏的很,不好睡床,坐在地砖上面讲悄悄话。
还放闪电,滔滔就拉着她的皮看,“疼不疼?你这样肯定疼,都渗血的。”
弄弄点点头,“我觉得很疼,当时没感觉,我当时很害怕,我怕你淹死了,我就一直看你头出不出来,一直到看不见,我觉得你水性真好,滔滔你怎么那么会游泳的呢,当年说起来也是你救我的,带我出海的,不然我要在海底一辈子的。”
“那我知道也要去捞你出来,不可能要你一辈子在海底的。”
“阿婆神不给。”
“那我就把她打一顿,我跟她干一架。”
弄弄就笑,说这些无畏的话,“还是很疼。”
滔滔就再看看,“等明天雨停了之后,水位可能会退下去,到时候等水位不那么高了,我就去外面问问,给你买点药去。”
“你胳膊不能泡水,你别去,我们等水全下去了。”
“我没事,我这是小伤口,就是会发炎,发炎一样也要找消炎药的,泡水的伤口都得处理,你的也是,你要是疼就跟我说,别不说。”
“说了你替我疼吗?”
“不是,我能安慰你,我最起码知道你不舒服。”
毛娃娃从门缝里面听,咕咚咕咚又跑爸妈房间里面去,趁着打雷的功夫,好大声地讲,“没有一句管用的话,一个事儿来回讲不明白的。”
惟妙惟肖地模仿两句,“叔叔说你疼不疼?”
“阿姨讲疼,然后叔叔就安慰她讲。”
最后总结一句,“都是废话的!”
爹妈听了就笑,看他又要去听,一把拉住,“谁家好孩子听墙角的,不许去,给人看见了笑话,快睡觉,睡觉了明天早上起来看涨水,多少人受灾的呢。”
滔滔一晚上都在看她伤口,又爬睡觉压着了,又怕蹭着了,看表面有黄色的透明分泌,那是慢慢愈合的。
等俩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厂房那边全淹了,机器这个东西进水之后就得坏,因为是通电的,泡水之后就完蛋,一片狼藉,厂房设施基建也乱七八糟的。
老黄眼睛都哭肿了,发水的时候,“我家里都顾不上啊,晚上我看势头不对,我先来清理下水道的,结果水根本来不及渗下去,我就知道不行了,赶紧喊人,都是一个厂子里面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家里都没管。”
这是吃饭的家伙事儿,家门口就业,那当工人容易嘛,老板要是砸了饭碗子,工人也都别想吃饭了,这鞋机器很多进口的,一台就几万十几万的价格,又笨重的很。
转移是转不过来的,那围墙给推倒了,“大家伙儿看着墙外的水浅一点,就推围墙,把水散出去了,每个门口都有人堵着的,都齐腰深的水,是没冲进来,改道了,但是这还是渗水了。”
真是人心齐啊,滔滔听了他这么平和的人,都红了眼眶子,听着小黄也在讲,“后来没想到村子里人都来了,隔壁村的有人去喊也来了,带着家伙事挖排水沟的,一晚上的功夫挖出来的,虽然进水了,机器也都泡了,但是水排出去的快,泡水也就不大会儿。”
男女老少都上了,就是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