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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不入虎X(二)

 

螃蟹搬家

早上八点半,薛坚从床上醒来。刚一起身,两股之间就一阵疼痛,他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张开腿低头一看,大腿根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膝盖和脚踝的淤青擦口不计其数,他呆呆想到,今天上班又要迟到了,不知道这次该编个什么理由好呢?

九点四十的时候,薛坚提着个黑塑料袋颤颤巍巍进了办公室。他屁股疼得厉害,走路都走不利索,叉着两只腿活像只螃蟹。赶着来公司,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估摸着应该是肛门撕裂,于是下地铁站时在路边的药房买了点太宁栓。

办公室里大家正在聊天,薛坚隐约听到“昨天”“聚餐”等字眼,他一进门聊天声便停了。薛坚明白了他们昨晚去聚餐又没喊他,心里泛酸,然而很快压过去。刚把那黑塑料袋藏在抽屉里,就有一同事叫住他,薛坚吓得一激灵,那同事道:“老板叫你去她办公室。”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奇怪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这一问,身旁好几个同事抬头瞄了瞄,薛坚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迈着螃蟹步朝着老板办公室去了。同事们见此,都面面相觑,嘴角一拉眼一瞪,意思是这薛怪人又在做怪事,理他作甚。

“老板,您找我?”薛坚摸摸头,惊觉自己又没洗头。也是,他昨天吓成那样,哪顾得上这个呢。

然而老板显然对他的形象规范不太满意,皱皱眉头:“薛坚,你虽然现在见的客户不多,但是还是要注意打整一下个人形象,毕竟出去是代表整个公司的。”

薛坚尴尬不已,站在门边,连声附和。老板到现在都没请他坐呢。

她正忙着,噼里啪啦敲键盘,腾出个眼神给薛坚:“今天怎么来晚了?”

“昨天生了场病,今早耽搁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薛坚小声道。

女老板见他的确面色惨白,也不大好再说,点点头:“最近天气变化大,多注意身体。来小薛,坐下说。”

薛坚小心翼翼坐下,抬眼发觉女老板今天穿了件深红色收腰西装,但那外套明显小了,胸部快要把扣子顶开,像个胖空姐。想到这里,薛坚嘴一撇差点笑出声。可是老板下一句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长话短说,薛坚,公司最近财务状况很不好,准备进行一轮裁员。”

“你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公司念着你们的情,这么多年也没亏待过你。但是吧——我话说得难听点,小薛,咱们跑业务的怎么能每月就拿基础工资呢?你说说你拿基础工资多久了?”

她见薛坚低着头不说话,深深叹了口气,劝他:“小薛,跑业务辛苦我知道,现在市面上做点别的事也挺好,你瞧那送外卖每个月都比你这基础工资高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趁早找到适合自己的行业才是正道理……”

说来说去,就是他薛坚被炒了,还净身出户,原因是他没给公司带过什么客户。

去他妈的!薛坚怒气冲冲叉着腿闯出老板办公室,这老娘们儿也太不要脸,他薛坚虽然找不着财大气粗的大客户,可每个月也是都有带小客户的,给她卖了五六年命,这一毛钱赔偿金也不给,算是什么事?

走得急了,薛坚被痛得哎哟一声,拿了桌下的黑塑料袋朝卫生间扭着身子叉着腿挪去。他在厕所隔间把裤子一垮,后腰抵在马桶盖,一只腿高高翘起踩住隔间门;他人瘦屁股却肥,得把两瓣臀肉掰开来看。薛坚四仰八叉地举着自拍模式的手机转来转去照屁眼,卫生间黑漆漆的,看得不清楚,于是打开闪光灯对着屁眼一顿乱闪。

只见那照片上的屁眼红艳艳的,周围一圈粉色,薛坚知道这是发炎了,然而那颜色有些太暧昧,衬着他雪白的臀肉,看得他心里怪得很。他收起手机,摸索着把那太宁栓缓缓塞进屁眼。那尖头碰着创面,疼得他龇牙咧嘴;等药油被慢慢挤出,接触到空气,油油凉凉地敷在发炎处,薛坚不禁缩了缩屁眼,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就在他准备提上内裤出门时,进来两个男同事放水,薛坚不想与他们打照面,站在隔间里等,未想这两个开始闲聊,说些男人间不好在办公室讲的话题,薛坚翻了个白眼,真是尿骚话也骚,非在这会子说。倏忽间一个同事说:“你今天瞧见薛坚没?”

另一个道:“怎么没瞧见?跟割了包皮似的闯进来。”

”他在这儿上了这么多年班从没准时来过。我昨天陪客户喝酒喝到凌晨,要不是为了那点考勤奖金也想翘班。“同事讲,“真佩服他脸皮那么厚,我其实该向他学学。”

谁说他没准时打过卡?昨天八点五十九不算准时?薛坚心中大骂。

“你还学他?你知道今天老板找他干什么?昨天——”另一个压低了声音。

薛坚眉头一皱将耳朵凑近门板。

“真的?!老板咋知道的?”同事惊道,音调都高了八度。

“小声点——”另一个神秘道,“昨天聚餐的时候他俩说这事,倩倩在场,转头告诉老板了。老板早就不想要他,这下彻底火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辞了呗。”倩倩是老板的新助理。

“他直接说的‘老板穿低胸真骚’?也是个人物……”同事啧啧称奇。

“差不多吧……他那人说话怪也不是一天两天……”

俩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远了,薛坚又惊又气,全然没想到被炒是因为这个,一时间恨绝了翻话的几个同事。然而又无可奈何,他本就是个懦弱性子,连砸门泄愤都怕被人听见,于是憋着一肚子气,旋风似的冲到工位收好了所有东西,以此来表示自己本来也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可惜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无人注意到他这一点微弱的愤懑。抱着箱子踏出大门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人抬眼目送他。

摇摇晃晃坐了地铁回到家后,薛坚那点无足轻重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看着乱七八糟的家里,心头一片愁苦:没有赔偿金,怎么付房租呢?他这房子在郊外,不算贵,每个月却也占他工资二分之一,这些年下来他的存款也只够付几个月房租,加上吃喝用穿——薛坚陷入了严重的经济危机。

没过两天,薛坚便开始骑着小电驴风里雨里送外卖,外卖员的兼职是日结的,稍稍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平日里他早上投简历找工作,中午晚上出去跑;多年久坐办公室,加上屁股没好全,薛坚前几日有些辛苦,经常晚时晚点,累得半死不活,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薛坚发现这种不用处理人际关系的体力活比起办公室来得心情轻松,渐渐觉得这样的工作也挺适合他。

这日晚间他接了一单离家近的地址,想着送完这趟正好收工回家。骑着骑着薛坚感到不对劲,这周围街道十分眼熟,还不等他分辨出来,导航显示已到达终点。他取下头盔一抬头,几乎吓得倒地——这正是他偷窥过的那家精神病院。

原本短暂忘记的记忆铺天盖地涌来,薛坚感到痊愈的屁股又开始隐隐发痛,站在门口僵持着,抓着塑料袋的手心已经出汗,手机里不停弹出消息,那是订单人在催促,然而他只盯着那大门发愣。门口的保安见他迟迟不进,走出来问:“送哪个区?”

薛坚这才醒过来,急急看单子:“封闭……封闭病区?封闭病区b区?”

“唷,在最里面。”保安大爷抬手向里指。

薛坚踌躇几番,低声下气对保安道:“大哥,能请您帮我送去么?我手上几个单子怕来不及,先谢谢——”

保安大爷连连摆手:“不行的小兄弟,可不能离岗,有摄像头的。”说罢又指指头上的监控。

正待薛坚想死皮赖脸多求一番,一个电话炸响他的手机,订单人在那头怨气冲天:“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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