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
正中央摆放着用来绑人的架子,上头吊着三个半裸的外籍男人。
经历过好几轮的酷刑,重迭的伤口皮开肉绽,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蒋逸风停在他们面前,摇晃的光源拂过他的眼睛,眸光沉静,杀意悄然绽放。
其中两人已经不省人事,唯一还算清醒的男人叫wolf,英国人,跟在蒋逸风身边几年,帮派内的地位仅次于阿雷。
wolf见到蒋逸风,肿起的厚嘴唇不断吐出血水,含糊不清地喊他名字。
蒋逸风冷冷盯着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纯正的伦敦腔,锉骨的深寒。
优雅绅士拿枪抵住你的头,随时送你归天。
“叛徒。”他面露阴森,“因为你的一句话,北面赌城死了20多人,全都是和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wolf羞愧低头,艰难的吐字,“对不起,我需要钱。”
蒋逸风微微一笑,“这个理由,不合格。”
wolf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死亡的恐惧爬满全身,颤颤巍巍地求饶,“风哥,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作马”
话说到一半,他毒瘾忽然犯了,全身剧烈抽搐,狂流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蒋逸风听他语无伦次地求饶,眸底的戾气已然到达顶峰。
他的视线扫过三人胸前的黑鹰刺青,偏头看了眼阿雷。
阿雷走到火炉旁拿起烫红的铁器,精准命中黑色图腾,印记在烈火里灼烧,血肉逐渐熔化。
“砰。砰。砰。”
三声枪响紧随其后。
地下室恢复平静,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蒋逸风静默几秒,放下枪,头也不回地离开。
深夜,城堡上下一片死寂。
蒋逸风站在窗边抽烟,每一口都吸得很用力,吐烟时,心脏还会跟着抽搐一下。
“ethan。”
身后有人叫他。
他站着没动,知道来人是谁。
屋外,一个高挑知性的美人推门而入,衬衣包臀裙高跟鞋,经典的ol装扮。
司晴,她是蒋逸风的干妹妹,也是他缔造的灰色世界里不可或缺的商业伙伴,漂亮有头脑,曾是金三角训练出的女杀手,干净利落的身手不亚于阿雷。
司晴走近,停在他身边,侧头看他,“后面的事全都处理好了。”
蒋逸风掐灭烟头,语气淡淡地,“你办事,我放心。”
他转身走向沙发,修长的身体深陷进去,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白衬衣解开最上面两粒扣,烦闷的怒气顺下来,呼吸顺畅不少,
“既然觉得辛苦,何必这样两头跑?”
司晴跟了过来,贴着旁边小沙发坐下,神色难掩心疼,“北岛那边的事,交给阿辉解决就好。”
他仰头靠着沙发,闭目养神,“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是有些事,还是有些人。”
蒋逸风听得懂她的炫外音,眉心一蹙,不愿与她争论。
“太晚了,你回房休息。”
司晴苦笑一声,忍不住质问:“为什么每次提到她,你就会变得非常奇怪。”
“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如果你真想保护她,你就应该让她离你远一点,万一,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ethan。”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无比坚定,“如果真有万一,我也会让那颗子弹打在我身上。”
司晴怔住,满眼不可置信。
“你疯了?”
他没说话,唇边滑过一丝怪诞的笑。
早在第一次见她时,他就疯了,疯得无药可救。
同是大雪纷飞的冬夜,暗黑的屋里遍布尸体。
蒋逸风循着哭声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的那一刻,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冲出来扑倒他。
“爸爸死了,他被人用枪打死了。”
她惊恐地碎碎念,眼泪流个不停,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那时的他并不会哄小孩,纠结半晌憋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任她把衬衣当纸巾蹭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嗓子都哑了,她才抬起头看他,瞪着一双通红的泪眼,抽抽搭搭地问:“你你是谁啊?”
他闻言笑了,搞不懂小姑娘新奇的脑回路。
“我叫蒋逸风。”
他沉声回答,鬼使神差地替她擦眼泪。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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