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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孤舟(钟杳X谢悯) Hā120050;tā120211;120048;120116;119900;119992;119900;120054;

 

己是个女郎吗?井水清凉伤身,你……”

谢悯求道:“阿杳……你瞧我脏成这样,不洗洗如何睡呢?我是铁打的身子,在军中的时候没少这般洗,无事的。你……你回屋去……我好了便唤你。”

钟杳看了看她一身脏污,也知没有什么办法,便顺着她的意回了屋。谢悯松了口气,阀好院门,回屋取了布巾和换洗衣裳,又自井中提了一桶水放在一边,利索地解了腰带,褪了衣裳。

夜里寂静无声,她洗漱的水声阵阵,钟杳坐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她鬼使神差地轻启了一道窗缝,偷偷往外看。

谢悯背对着她,精赤的身躯矫健有力,紧实的肌肉包裹着匀称的骨,肩背强健,腰身却劲瘦,水从她的颈间浇下去,沿着身躯的线条一路滚落,从肩到背到腰到臀,再顺着腿蜿蜒而下,坠入地里。月光洒在她的脊背上,似给她镀了一层银光,她宛如九天的神女,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

屋内的烛火忽地无风自动,晃了一下光影,钟杳猛然回过神,面红耳赤地关上了窗。

自那夜后,钟杳发觉自己开始关注谢悯了,以前她也关心谢悯,但以前她的目光不会落在谢悯的腰身、领口乃至唇角。她有些惊慌,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公事上,没有公事可忙的时候便埋头温书。她得了正七品的虚衔,算是半个官身,高云衢建议她补一补丢下的课业,再去吏部应考制科,这样起步的官位会更高一些。她听了,没有急着上京,跟在高云衢身边一边帮着做事一边念书。高云衢和方鉴都是此中高手,能得她们指点,也能事半功倍。她便决定与她们做完楚州这一任再一同入京。

但谢悯在楚州只呆了一年,她是从六品的官,依着回避法不该在楚州任职,跟魏立澄清扫残匪算是兵部的外差,差事办完了,自然得回京中复命。

谢悯走了,钟杳反而松了口气。只不过夜里回到小院的时候总不自觉地往谢悯原先住的屋子瞧。

永兴十九年,高云衢方鉴任满回京,钟杳也跟着一道进了京。高云衢邀她到自己家中小住,她拒绝了,进了城下了马车去寻谢悯。这日不是休沐,她猜谢悯应是要上衙的,便没有急着行路,她慢悠悠地走过京城的街巷,瞧着与楚州不同的风貌。快寻摸到谢悯的小院时,她远远地瞧见谢悯打马而来,她还穿着绿色的公服,风兜起她的广袖,飘飘扬扬。春日的风扬起河边的柳,也吹开了钟杳闭起的心门。

钟杳顺利地通过了吏部制科考,任了从六品的通政司经历,是极好的位置。京城大,居不易,谢悯戎马半生的积蓄也不过是在外城置个小小的院落,更不要说钟杳。

“就住我这里不好吗?”谢悯疑惑地问道。

“到底是你的家……”钟杳轻轻皱眉。

谢悯有些不开心,她想了想,道:“你应是不会再成家了,恰巧我也不想,我们这般熟识,搭伙过个日子不好吗?何必分你我呢?”

“若是我日后将阿初接来呢?”钟杳还是犹豫。

“那就来呀,她好歹也叫我一声姑母,住我这里又如何呢?若她知恩,待我老去叫她给我磕个头敬个香,便也够了。”

于是便这么定了下来,两人搭着伴把日子过了起来。钟杳是个有情趣的人,装点院落的花草、屋里小巧的摆件、得了闲下厨做的糕点……渐渐地,这寥落的小院变得生机盎然起来。谢悯对家重新有了期待。

过了半年,谢悯催着钟杳把阿初接了过来。阿初有八岁了,过去的叁四年一直都跟在钟杳父母身边,但她大了,不能再叫祖父母溺爱。

与阿初同来的还有老仆阿桑。阿桑原在钟杳幼时照看过她,钟杳也敬着她半分,前些年她丧了偶,又无子女,钟家重新聘了她来照看阿初,钟杳允了为她养老送终,她便一道入了京,平日里替她们操持家务洗衣做饭。谢悯的小院地方不大,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客房并一间放置杂物的小屋,钟杳原是住客房的,现下家中多了人,便有些不大够了。

谢悯道:“你来与我睡吧?”

钟杳心中一紧:“什么?”

“我说,你来与我睡。我的屋子够大,本也比你住的客房舒坦。正好把屋子腾出来给她们。”谢悯这话说得坦坦荡荡,钟杳看着她的眼眸,里头清清澈澈。

钟杳在心中叹了口气,半推半就地应了。

头一日睡到一起,谢悯没一会儿就入了眠,她却睁眼到天明。

她寻了个时间去找了方鉴。她给高云衢做了叁年幕僚,再迟钝也品出了她与方鉴的关系。她不好意思去寻高云衢,便想问问方鉴。

方鉴认真地听了,问了一句:“那你想不想要与她在一起?”

钟杳犹豫地道:“我……不知……”

方鉴看着她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含笑道:“可我瞧着你已是有了答案了。”

钟杳没有否认:“她对我似乎没有那个意思。”

“守慈是个很简单的人,她或许还没有发觉。”

钟杳最擅长的就是忍耐,她没有急着挑明,而是逐步靠近、试探。但事实上,一切比她想的还要简单。只不过是几次假作坦荡的宽衣解带,几次若即若离的同浴邀约,几次夜半暧昧的搂搂抱抱,谢悯便节节败退仓皇而逃。

谢悯并不傻,她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只要略串一串前后便推出了因果。她只是身在局中一叶障目,当钟杳捅破了这层窗纱,她立马便想清楚了一切。

但她选择了逃跑,借口公事好几日都宿在了值房。她卧在值房窄小的小榻上,闭上眼睛,全是钟杳。对她笑的钟杳,心疼她的钟杳,怒骂她的钟杳,还有……衣衫半解的钟杳。她对钟杳有情,这情像一颗种子,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便在心里生根发芽,待到她回过神,那已是长在心上的一棵小树。但她不敢,她守了那么多年才等到这样平静温情的日子,她不知道走近的这一步会变得更好还是会打翻一切。永远一往无前的军士头一次想要后退。

她踯躅了好些日,躲无可躲才犹犹豫豫地往家里走。进门的时候阿初从里头跑出来,正撞进她怀里。

“阿初?去哪里?”她问。

阿初抱住她,示意她低头,她便蹲下身,附耳过去:“阿娘好大的脾气。衙门里有谁惹她了吗?”

谢悯苦笑,惹钟杳动怒的那个人怕不是自己。

“钟与初!滚进来!瞧瞧你写的什么东西!”钟杳的怒吼从书房里传出来,阿初吓得一抖,求助地看向谢悯。

谢悯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示意她先出去避一避,阿初得了她的话一下便开心了起来,飞一般地跑出了家门。

谢悯给自己鼓了鼓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钟杳看见她,冷笑道:“哟,知道回来了?”

谢悯不敢看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钟杳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吃饭的时候没理她,散步的时候没理她,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时候也没理她。谢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处走,叫钟杳烦得不行。

入了夜,谢悯快速地洗了个澡,上了床榻等钟杳。钟杳还在生气,在里间洗了许久。水声淅淅沥沥,谢悯以前并不觉得如何,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对钟杳有情时,那水声都变得无比暧昧,叫她口干舌燥,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

钟杳边系腰带边上了榻,谢悯跪在床榻另一边哀求地唤她:“阿杳……”

钟杳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我竟不知你谢悯原是个胆小如鼠的怯懦之人。”

“阿杳……别气了……”谢悯话还没说完,就叫钟杳扑上来,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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