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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胡侧妃浑身僵硬,半晌才用力将冯黑子推开。

下榻的时候差点没摔了,一股冰凉顺着滑下腿,她厌恶地拿帕子随意擦了擦,穿上衣裳。

她没敢多做耽误,去旁边厢房叫人,虽是三个女人带个奶娃子,也足够将冯黑子弄上骡子车带走了。

车伕早就被遣走了,只留下了车,这是出于回城的考虑。桃红说她小时候在家里赶过驴车,没想到骡子车也赶得有模有样。

半道上,路过一处陡峭的山崖,胡侧妃和桃红两人搭手将冯黑子扔了下去。就算日后被人发现了也不怕, 且不提胡侧妃之前在马车里毁了冯黑子的脸,扔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等被人发现了也早该烂了。

桃扇抱着孩子坐在旁边瑟瑟发抖,却是连哭都不敢。因为胡侧妃此时的表情太可怕了,带着一种近乎穷途末路的狠辣。倒是桃红虽脸色有些白,但一直挺镇定的。

三人驾着车仓皇离开,并没有发现身后方才她们停留过的地方来了几个人。这几人下了马,往山崖下去了。

回了城,三人分道扬镳,桃扇带孩子僱车回乡,胡侧妃和和桃红则是回了王府。

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与平时般无二致。

不过胡侧妃夜里倒是又做了噩梦,一夜睡不安稳。

而另一边,朝晖堂那儿,瑶娘每日都会去一趟,侍候完晋王便离开,哪怕福成留她,她也径自不听,宁愿一趟趟的跑。

扭头看着黑着脸的殿下,福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明明已经清醒了,却偏偏还要装昏迷,逗着人家好玩儿是不。幸好这苏夫人是个心思浅的,不然指不定早就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这日,胡侧妃突然来了荣禧院。

竟是难得的一脸笑,瑶娘心中警惕,可对方一脸笑也不好出言撵人家。更何况她是侍妾,对方是侧妃,按理说她该毕恭毕敬才是。

不过让她陪笑,她也笑不出来,她可没忘记之前这胡侧妃是怎么对她的,更何况两人还有上辈子的宿怨。

以前瑶娘想着要在王府里待下去,所以顾忌着双方的颜面,如今她早不保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自然懒得再做这副样子。

可放在胡侧妃眼里,却是对方仗着晋王的宠,没将她放在眼里。

胡侧妃心里更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和瑶娘说着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之前那事了,自然是踩了徐侧妃,显示自己也是受了人蒙蔽。如今知道是有人故意使坏,心中愧疚那日恶言伤人,特意前来陪个不是。

胡侧妃可从来不是愿意伏低做小的人,瑶娘不免惊疑,可面上也不能直问人有何意图,只能小心提防。

胡侧妃也没做什么其他惹人嫌疑的事,还是一脸笑的甚是热络,并拿出许多奶娃穿的衣裳玩具什么的,说是给小宝的。之后又在瑶娘的陪同下去看了看小宝,才告辞离开。

等胡侧妃走了后,瑶娘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也知道自己不算聪明,她便问一直陪在旁边的玉蝉。

玉蝉沉吟了下,道:「侧妃大抵清楚殿下心里是疼爱夫人的,这是来主动向您示好。」

也许,真是这样?

可疼爱……

胡侧妃袖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真恨自己以前瞎了眼,竟然没注意到那个小崽子。如今心里带着事去看那孩子,轮廓和五官和晋王特别像,尤其是那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她不禁想起之前自己讥讽那小崽子是个野种的话。是野种的不是那孩子,而是她的小郡主。

不,她的小郡主不是野种!只要那个孩子没有了,她就不是!

胡侧妃面上划过一抹狠辣,嘴角也紧抿了起来,跟在她身侧的桃红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整整一个下午,胡侧妃都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桃红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胡侧妃看向她:「那天的事你听见了?」

桃红先是摇头,再是讷讷,实在撑不下去了,才点了点头。

其实又怎么可能会没听见?冯黑子是个大男人,而胡侧妃不过是个弱质女流,真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定谁杀谁呢,所以桃红一直就守在门外。

「娘娘饶命,奴婢是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桃红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

胡侧妃扶起她:「我自是相信你对我是忠心耿耿的,不然那日也不会带你了去。不过——」她话音一转,道:「你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待我忠心,我自然待你不薄。可你也知道我母女二人如今早不保夕,我本无心犯错,奈何苍天着实弄人,好生生的,怎么就出了这种巧合的事。」

她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这事若是让人知道……肯定会有人知道了,我今日去看那小崽子,和殿下惊人的相似,那些个人一叶障目,竟没有发现,反倒真当个野种藏着不给人看见。」

「这可如何是好。」桃红也是满脸忐忑与愁容。

胡侧妃藉着帕子遮掩,瞄了她一眼:「如果真让人发现小郡主是个假的,到时候不单是我,你身为我的贴身丫头肯定跑不掉,一定是被灭口的份儿、企图混淆皇家血脉,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桃红被吓得浑身直打颤,嘴里不停地喃喃:「娘娘,这可怎么办,您要想个法子才是。」

「我又哪有什么法子。」胡侧妃感嘆了一声,拧眉苦思片刻后,才一咬牙道:「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桃红满脸震惊,可经过方才的那些恐吓,她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似乎也下了狠气,明明怕得脸色苍白,还是道:「娘娘您说怎么办吧,奴婢听您的。」

「我估摸着下点药什么的,连大的带小的,一併解决了。可荣禧院有小厨房,却是不容易下手。尤其府里最近气氛不大对劲,人也多了起来,贸然下手恐怕会出事……」胡侧妃拧眉思索,显然是真在考虑这事的可行性。

桃红忙劝道:「娘娘您可千万别动这念头,且不说那毒好不好弄来,光是怎么下,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且经手的人太多,恐会暴露。」

「那你说怎么办?」

「根子不是在那孩子身上吗?反正苏夫人现在也不知道当年那强了她的人是殿下,殿下也不知道苏夫人才是当年那人。咱们不如将孩子偷出去,或是卖了或是扔了,那么小的孩子也不记什么事。至于苏夫人,没了孩子她什么也不是,谁都发现不了这件事。」

胡侧妃听得眼中异光连连,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样能行?」

「孩子小,目标也小,随便装个什么箱子里就带出去了。侍候那孩子的丫头叫阿夏,和奴婢一个同乡小姐妹相好,到时候用点果子花儿什么的,就能把那小丫头引开,就算真败露了,大不了就说稀奇这孩子抱去玩,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胡侧妃大抵也是病急乱投医,竟信了桃红这说辞。

之后桃红说去找那个同乡小姐妹,还塞了她一把银锞子让她拿去赏人。

小宝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总是恹恹的。

换做以往阿夏怎么也要逗着他笑,或是抱他出去玩,可这些日子阿夏也不知有什么心事,显得心事重重的。西厢这里再难见以往的欢声笑语,春儿两个和何奶娘也是噤若寒蝉。

「若不今儿把小少爷抱出去耍耍吧,总是这么闷着也不是事儿。」何奶娘道。

何奶娘虽作为奶娘,可因为阿夏与瑶娘的情分不同寻常,所以西厢这里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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