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元夕,你这个问题,我也在心里想过很多很多次”清河王道“可最后的答案从未变过,这个位置,我非要为你争一争”
“你父皇是我的兄长。他同样亦是我们皇子中最有才华的。他乐善好施,从不会因为地位轻视任何人”清河王眼里满是怀念“我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宫女,我更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若是未曾遇见你父皇,指不定早给那些奴婢给欺辱死了”
钟元夕一声不吭,她听很多人说过自己的父皇。不是说他文韬武略,就是说他心怀天下。可这样的他,自己却从未见过。
完全生不出半点情绪
“你父皇愿意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愿意拿生命去护你”清河王眼里干涩,多眨了好几下眼“我知道你一直心里有怨,但是,皇叔都是为了你好”
钟元夕勉强扯着笑,心情愈发沉重。
近日京城小雨不断,从清晨便雷声轰鸣。空气闷的人慌,婴儿的哭嚎声,妇女的拍哄声。似乎都在预兆京城将出大事一般。
从昨日夜禁宵起,守城门的将领便收到了消息,封了城门。
将领站在城门上眺望着皇宫方向,又看了眼城外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马蹄声响,最后隻得长叹一口气“这京城是要变天了啊”
“孙守正何惧,此地留与我即可”说这话的青年坐在轮椅上,眼里瞧不着半点光,说话语气却是带着笑的。
“这”这姓孙的守正得了这番话,心中稍定,但还是有些犹豫。
“守正可是不信?”青年轻笑而后冷声问道。
“这臣不敢”守正忙跪下身道“只是没有调遣令,臣实在不敢做主”
“那,这个够吗?”青年手持陈幼安的元帅令牌,淡漠的瞧了眼守正。
守正怎么也没想到,满京城议论纷纷身子已出了事的陈幼安此事还能插上一脚“自然是能的”
有了这块令牌,即便是出了事,麻烦也不能找上自己,守正那么想着,忙忙下了城墙。只是走在阶梯上时,忽的在想,这二皇子是什么时候与陈幼安走到一块的。
二皇子扶着轮椅,看向城外远处,马蹄踏着尘土,雾蒙蒙的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仍旧下着。
“点烽火”随着二皇子一声响,躲在暗处的影卫纷纷走了出来。
“三弟,这一次,皇兄不让了”
比起城墙那,皇宫此时要热闹的多。皇宫的守卫早已经投靠了清河王,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清河王的士兵便入了宫。
“将士们,给我血洗了这皇城”清河王今日仍穿着平日里文人雅士穿着的儒服。声音却是慷慨激昂。
约是清早丑时,探子回报道陈幼安伤势过重,药石无医,于子时三刻没了气。
得知这消息的清河王大喜,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再三确认陈幼安是真真没了气息后,清河王带着早已备好的兵,造反了。
士兵在外厮杀,清河王却只是手扶着腰间佩戴着的剑,朝养心殿走去。
“外面纷纷扰扰,所谓何事”
出乎清河王预料,晋皇主动现身,坐在宫廷院子里。身后数十士卒站着。
“皇兄不妨一猜”清河王道,瞧了眼自己身后追随着自己的一支小队这才有了底气回过头与晋皇接着对话。
晋皇看着清河王的情绪极为复杂,好会长叹一声,揉了揉眼道“朕记着,从前最爱撒娇最爱闹的就是十三你”
清河王听着,厌恶的皱了皱眉“都到这时候了,皇兄还谈过去那些事情?”
晋皇隻当没听见清河王在说什么,自顾自接着说道“那时候,你最爱跟在二哥身后,眼里满是崇拜之情”
“你也配提他?”清河王呵道“当真是安稳位置坐久了,人都糊涂了”
晋皇站起身,宽大的皇服随风摆动,愈显晋皇骨瘦嶙峋“你怕是忘了,咄咄逼人的,一直都是二哥”
晋皇的语气越平静,清河王就越恼。两兄弟最后还是没能再多谈几句,随着二人一摆手,两方士卒已经厮杀了起来。
“皇兄,你输了”一番交战后,站着的人里除了晋皇外,旁的都是清河王带来的兵。
“朕输了?”晋皇似是自问自答道“朕没输”
清河王胜券在握,自是颇为意得“这皇位该换人了”
几乎是话语刚落,便听见了外边传来的喧嚣声。
“鬼是鬼啊!”
“王爷不是说她死了吗?!”
“快退!”
好些不同的声音交杂着。清河王几乎是心一顿,转过头就看见了远处正漫步走来的陈幼安。
阴雨绵绵,陈幼安手握长刀,似是闲庭散步般,将挡她去路的人利落的给斩杀在地。
闲时片刻和清河王对上眼,竟还笑了笑,清河王下意识后退两步。
“她没死?”清河王面上怔怔,看向晋皇,顿了没一会大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啊”
笑的正开怀时,清河王停住了声,三步两步掐住晋皇的喉咙,阴恻恻问道“皇兄,你猜是她来的快,还是我下手更快?”
“十三,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晋皇长叹一口气闭眼说道。
“收手?”清河王眼中茫然“怎么收手?”清河王看着逐渐走近的陈幼安,看着自己退缩到两旁的将士越来越多苦笑道“事到如今,皇兄还没明白么我们早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