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
钟离那时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嬷嬷就这样被放在地上时,钟离呆愣许久,忙扑向地上的老者。
“陛下要杖毙她,我见着她时,她恰好还剩了口气,便把她带了回来”
就连大皇子也未曾想到,一向不理朝政,乐于做个闲人的晋皇竟然最后下的旨居然是命陈幼安彻底击退大漠兵,而非自己所想的议和。
当大皇子收到这则消息时,陈幼安已经收復回了一座城池。更是将大漠兵打的节节败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皇子的声音尽可能压低保持平静,只是手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公子,现下您不应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客栈本就人多眼杂,若是有心人听见了,难免会惹出麻烦。提醒的幕僚是个老者。
“你说的倒好,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陈幼安不死,熬回了京城,那浩浩荡荡的军队,我们怎拦的住”大皇子咬牙切齿道。步步逼近正劝着自己的门客。
“公子,您怕什么,不过女子而已”
大皇子怒瞪了眼幕僚,又想起心中想的事,随即摆摆手让幕僚退下。
若是没些过节,自己又何必惶恐。大皇子坐在凳上,手撑着桌揉了揉脑袋。
陈幼安当初被晋皇召回京城。就好像是平静的湖畔落了颗石子,层层波澜,无数心思升起。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皇子也只是得知了个消息,晋皇曾私下与陈幼安有过一次密谈。而在这次密谈后不久,陈幼安便被收回了兵权。
那时大皇子曾有好几次衝撞陈幼安,皆是因为陈幼安软硬不吃,装疯卖傻,故作不知。
若是让陈幼安回来了,得知是自己要以一个陈幼安换回议和大皇子眉皱的死紧。面上一片阴霾。
陈幼安倒是不知道自己被大皇子给放在了不可留的位置上。
“幼安,边塞那边传来消息了”茯苓走进帐中,坐在陈幼安附近道。
“嗯?”
“风平浪静,一切安好”茯苓坐个没正形,半躺着,语气轻松。
“闵国新皇登基日子就在这段时间了吧?”陈幼安将大氅甩给茯苓问道。
茯苓接过大氅,寻了个舒适的地方躺着,摸了摸身下的狼毛毯“定北将军倒真是疼你”
“要是喜欢就拿过去”
茯苓摆了摆手“可别,我那屋子人满为患,想要眯会都得逃你这来”
“倒是为难你了”陈幼安微眯着眼,眼里带着点笑“毕竟这军中何人不知茯苓军医人美心善”
“幼安!”茯苓微羞恼道“好啊,倒是学会打趣我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陈幼安忍笑。
茯苓把大氅披在身上,缩成一团“等这新皇登基结束,大概就要有动静了”
“不会”陈幼安慢吞吞说着,挪了挪身子“怎么的也是坐收渔翁之利”
茯苓沉默好会,嘟囔了句“外忧内患,和我有什么关系,睡了睡了”
陈幼安没出声再说些什么,翻看着周边地势图,许久,才将放在桌前被砚台压了许久的书信拿了出来。
书信里交代的事情不少,但最主要的还是告知陈幼安,该开始行动了。
陈幼安沉坐许久,轻叹了口气,才研墨沾了沾毛笔,写了封回信。
茯苓睡的熟,轻轻的呼吸声在屋里清楚听得见。陈幼安看着茯苓,忽然就在想,等所有事情解决好了,大家伙也该聚在一起好好喝一壶。
自晋皇下了旨,原先说好的议和策便彻底给撕毁了。萨满谈不上多生气,但也在私底下让人找了些与大皇子互通往来的书信。
陈幼安的攻势极猛,像是要速战速决似的。但这几日又偏偏半点动静也没有。萨满不由得在想是否是陈幼安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原先倒是有派些探子混进去。可无一不是给陈幼安揪了出来,客客气气送了回来,想打探陈幼安的消息都无比之难。
大漠先前是打了些胜战,只是这冬日,生在草原的大漠儿女粮食方面便供应不上来了,族里派人送了不少书信,让萨满放弃。只是萨满始终没回信回去。
这日族中又来了一封这样的书信,萨满连接都没接,瞥了眼捧着书信跪着的男子,懒懒问了句“我赢不了陈幼安么?”
男子双手颤抖,隻觉得背后一身冷汗,咬着牙不语。
萨满顿时觉得失了兴致,随手把边上的东西砸了过去。深吸一口气又叹了出来“给我出去”
萨满这话让男子如重释放,把书信放着地上便忙忙朝外走了去。
陈幼安是大晋的将神,更是大漠人口中的魔鬼。当初若非大晋皇帝执意要陈幼安回去,这大漠早已沦为大晋的附属地。
先前听闻陈幼安被流放的事情,大漠人听了无一不在欢呼,才胆大了些养精蓄锐攻了几座城,而如今,陈幼安一回到战场上,便又如从前一般
大漠人又如何能不惧。
萨满想起前些日那一战,光是陈幼安上了战场,众人便胆怯后退了好几步的事情。心绪乱极了,若是现在不退,损失只会更大,但若是退了,或许大漠这数十年日子都不会有所改善。
也正是萨满沉思之际,外边来了位客人,几句商谈后,彻底让萨满定了主意。
“元帅!”情报兵喘着气在营外高喊了声。